對於醫者來說,他的年紀並不算大。
大夫的醫術往往與年紀相關,隻有曆經數十年的行醫經驗積累,方才能成為杏林聖手。
很顯然,眼前的邢大夫不論怎麼看,都不符合良醫的條件。
但是白明微把蕭重淵暫且托付給他,自有白明微的道理。
在他震驚且疑惑的目光中,白明微解釋:“不瞞邢大夫,我觀察您已有一段時日了。”
“我知曉邢大夫一直苦尋解決疫病的藥方,也知曉邢大夫不願與方大夫等同行爭鋒,所以一直小心低調。”
“因為您也沒有找到我,並告訴我您有萬全的把握解決疫病,所以我便也沒有讓您加入方大夫他們,一同研製藥方。”
“請您彆誤會,我並無低看您的意思,隻是我明白您與方大夫的觀點不同。”
“與其強行讓您融入,不如給您時間潛心鑽研。所以我一直沒請您過來談話。”
“但眼下事情緊急,我無法等到您有所突破,匆忙將您喚來救助他,請您諒解。”
邢大夫很是震驚,也十分感激白明微對他的尊重。
他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比起驟然被委以重任,有望實現抱負,他心底更多的是,他對自己醫術不自信而有所忐忑。
他問:“大將軍,不知風軍師……”
他這麼問,並非是他對“風軍師”完全不知。
而是想確認“風軍師”對大將軍的重要程度。
白明微當然知曉他的想法,於是如實告知:“他是我的心上人。”
邢大夫當即跪下:“大將軍將如此重要之事交予草民,草民感激涕零,隻是風軍師身份如此特殊,草民實在不敢冒險,請大將軍將此重任交予更為出色的大夫。”
白明微彎腰扶起邢大夫,卻並不急著說話。
她走向蕭重淵,坐到蕭重淵身邊,再次打濕帕子,放到蕭重淵的額頭。
她說:“邢大夫,這場疫病至今根本沒有藥方。感染者無一例外地都在痛苦中等待死亡。”
“不論是村子上的百姓也好,最初發現疫病時我帶去的護衛也罷,還有沅鎮被感染的百姓,大家都陸續離世。”
“從他目前的症狀來看,他已經是疫病後期了,發病如此迅速,怕是與他的眼疾有關。”
“在沒有藥方的情況下,不論誰來給他治,他基本都麵臨著必死的結局。”
“我知道我把他交給您有些唐突,但做出這個決定,我也用了很大的勇氣。”
“我把希望寄托在您身上,請您儘力,儘力幫他減輕痛苦,彆讓他如此輕易地死去。”
白明微說話時很平靜。
麵色平靜,語氣平靜。
那鎮定從容的樣子,看不出半點慌亂和擔憂。
然而邢大夫卻在字裡行間,感受到濃濃的悲傷。
難以想象,如此殺伐果斷的大將,也會有這副模樣。
於是他認真鞠躬:“大將軍信草民,草民必定全力以赴。然而草民並無半點把握,且草民的方法與其他大夫的有所不同,希望大將軍能明白。”
白明微點頭:“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把他的性命交到大夫手裡,便已做好所有的準備,請您放開手去做吧。”
“但隻有一點,那就是儘量為他減輕痛苦,彆讓他太受折磨,勞煩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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