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得麵紅耳赤,但麵對護衛卻沒有半點退縮怯意,可見其是個性子剛烈膽大的女子。
護衛見兩人到來,連忙躬身行禮:“殿下,主子。”
接著,護衛看向那婦人:“李氏,這是九殿下和鎮北大將軍,不得無禮。”
李氏回過頭,誰知眼神一下子就凶狠起來。
她猛衝過來,卻是衝著白明微來的。
護衛想要阻攔,卻被白明微眼神製止。
那李氏就這樣,揪住了白明微的衣襟。
萬般情緒,化作淚水噙於眸中,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咬牙切齒,像是恨,卻沒有仇:“我大哥追隨你父親,有去無回!我夫君追隨你,至今尚在邊關戍守國門!”
“我公爹也曾為東陵拿過武器!我們一家都為東陵灑過血汗!可是你們是怎麼對我們的?!連最後的體麵都不肯給我婆母!”
“你們受儘子民的供養,卻不曾恩養百姓,隻知道如何對我們抽筋吸血!你們就不怕有朝一日,報應來到頭上?”
白明微沒有反抗,任李氏揪著衣襟。
也不知那雙纖弱的手,怎就這麼有力氣。
竟叫她覺得胸口發堵,呼吸難受。
那李氏見白明微沒有抗拒,凝著白明微的雙目,淚水終究是忍不住決堤,潸然而下。
可她仍舊強忍著,強撐著最後一絲倔強,沒有讓自己崩潰。
白明微把手放到李氏的手上,輕輕握住。
她什麼都沒說,隻是靜靜地看著李氏。
便是這淡然若水的目光,一點點擊潰李氏的防線。
因為李氏在這目光之中,看到了一種感同身受的安慰。
李氏惱羞成怒,甩開白明微的衣襟,擦了一把麵上的淚水,聲音堅硬如鐵:“迎不回婆母的遺體,我們娘三就穿著孝服投井!”
“我要讓老天看看,你們如何欺人太甚!我也要讓我那浴血邊疆的夫君知曉,他抱著粉身碎骨的決心戍守國門,可他的家人卻遭受了怎樣的對待!”
白明微這才開口:“嫂子,不管是你婆母,還是你夫君這邊,都是土生土長的東陵人。”
“據我所知,隻有來自外域的一些人,對故去之人的遺體,有著較東陵人更深的執念。”
李氏雙目通紅:“你彆跟我扯外域還是東陵,自古以來,從來都是入土為安,死者為大。”
“你們不尊重逝者,還跟我說一堆歪理!我不聽!我也不管!我一定要把婆母的遺體接回來!”
護衛很是無奈:“說了多少遍了,你婆母感染了疫病,隻有焚燒火化其遺體,才能遏製疫病傳播。”
“這不僅是為你們考慮,也是為彆人考慮,特殊情況之下,這是不得已的選擇。”
“但是你偏偏不聽,偏偏要與我爭執。那我問你,倘若接回你婆母的遺體,導致你們都感染了,那怎麼好?”
李氏冷哼一聲:“怎麼辦不是你們該想的問題麼?為什麼要把問題拋給我們?!”
“今日我的態度就放在這裡,要麼把我婆母還給我,要麼我們娘仨就死在你們麵前。”
護衛有些急了:“你這婦人,真是跟你講不通道理。要不是殿下和大將軍仁心,我都不用來這裡跟你說這些話,直接就一把火燒了……”
“白喬。”白明微出聲,給了護衛一個停止的眼神。
護衛當即低頭,退到一邊。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和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怎會行得通?
這時,劉堯開口了:“李氏,這個家滿門忠骨,且本王瞧著你也並非什麼胡攪蠻纏之輩,你如此堅持接回婆母的遺體,可是有什麼非做不可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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