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難兩全。
零看出了他的心思,忍不住出言安慰。
蕭重淵默然不語,依舊保持著方才的姿勢。
久久過後,他調轉方向,背對著高昌。
“你們幾人,帶著土芝化整為零,從不同的路線回到西楚。零伴在本王身邊即可。”
說完,蕭重淵抖了抖韁繩,黑馬“玄驪”如閃電竄出,很快就縮成一個小圓點,直至消失不見。
“零大人……”
十數名暗衛站在零麵前,麵露憂色。
零麵容冷肅:“土芝不僅是白姑娘交付給主子的種子,也是將來萬千百姓的希望。”
“雖然主子沒有嚴令爾等務必將土芝安全帶回西楚,但你們需得清楚所背負之物的重要性,行事務必小心,不露痕跡。”
“至於主子,他不需要爾等擔心。”說完,零抖了抖胯下的駿馬,朝著蕭重淵消失的方向絕塵而去。
十數名背負麻袋的暗衛四散開來,很快就消失在適才站立的位置。
……
也就在這時,劉堯接到了屬於他的聖旨。
“朕聞江北貪腐一案,大為震驚,碩鼠之眾多,已危及社稷。爾親辦此案,頗具手腕魄力,朕心甚慰。然餘孽未除,隱患仍在。著九皇子劉堯速速歸京,助朕鏟奸除惡。欽此!”
劉堯跪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兒臣領旨。”
宣旨使者皮笑肉不笑:“九殿下,陛下的意思是越快越好,既然您已經接了旨意,那便速速回吧。”
劉堯並未在意宣旨的人究竟屬於誰的派係,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既是父皇需要,江山社稷需要,本王自當義不容辭!”
話音落下,劉堯吩咐一聲:“來人,備馬,回京!”
不多時,有護衛自書房之中走出,將披風蓋在了他的身上。
案頭有公文高高摞起,然而劉堯未帶一本。
宣旨使者默默注視著這一切,沒有言語。
待係上披風的束帶,他立即出發。
來到縣衙門口,一名護衛打扮的人牽著馬匹過來,把韁繩遞到劉堯手中:“殿下,請上馬。屬下等護衛您回京。”
劉堯目光一閃,隻因他聽清楚了來人的聲音。
那是一直伴在他左右的人,也是大將軍給他的保險。
但他沒有說話,既然這名高手要護送他回去,那就意味著這是大將軍的意思。
也是大將軍的心意。
他大為感動,卻不會推辭。
握住韁繩,馬兒抖了抖蹄子,朝他噴了一口濁息。
他定睛一看,不由得微怔,隻因這匹馬兒,竟是大將軍的坐騎——飲嵐。
飲嵐不止是普通坐騎那麼簡單,它身上承載著特殊的意義。
當初大將軍出發趕往江北時,都舍不得騎飲嵐。
如今這匹寶馬良駒被牽給他,一旦有意外發生,他能憑借這匹馬逃出生天。
大將軍從來都為他想得這般周全。
劉堯輕輕抿唇,隨後策馬啟程。
二十餘名護衛騎馬跟在他身後,馬蹄聲噠噠遠去。
整個過程,宣旨使者都看在眼裡,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這九殿下不得了,陛下一道聖旨,他連東西都來不及收拾,就這麼回京了。”
“人家可是把陛下的聖旨看得比天還大,陛下要是知曉此事,必然高興。”
說完,宣旨使者走進書房之中,選了個椅子坐下。
他闔上雙目,手指輕輕地敲擊椅子扶手,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直到有人匆匆跑來:“公公,那九殿下可不得了,九殿下的隊伍一經過,災民……”
宣旨使者眼眸倏然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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