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吃了一碗冰飲的緣故,影十一胃口還不錯,中午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飯。
外麵太熱,樓驚禦就帶著他在殿內轉了兩圈,然後帶著人躺床上去午休。
夏日人困乏得很,樓驚禦隻放下了紗簾,把光遮了遮。
影十一在身邊人熟悉的氣息中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樓驚禦看著他的睡顏,心下安穩得很,也閉上眼小憩了一會兒,但隻過了兩刻鐘就起身,悄聲下了床。
既然決定下個月要去大覺寺,自然要把教內的事情趕緊處理了才行,尤其是和幾位閣主堂主商議的事項,都得一一落實了。
這樣想著便又去了書房。
肅清教內是大事,自然有些是大小管事們不敢做主的,最後統統到了樓驚禦這邊來等他拿主意。
這些日子不時就有大小管事來彙報或者請示事項。
其中三位堂主、兩位閣主來的是最多的。
這種時候重任在肩誰都不敢放鬆,就怕有什麼對赤陽教有二心的人沒有查清楚。
樓驚禦估計要忙一段時間了。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幾日樓驚禦都在跟進這件事。
他白日裡常常在書房或者議事廳坐鎮,不願拘著影十一跟著自己辛苦,便讓人早上去練劍練武,做些自己的事情。
隻是影十一貼心,乖乖地早晚各練上一個時辰,其餘時間還是跟著他走動。
有十一在,樓驚禦心裡倒是舒心不少,對著做事偶爾不合他心意的下屬也沒有往日那般的冷硬。
如此又過了小半個月,轉眼到了六月下旬才將這件事徹底做完,從赤陽教到外麵的分部查出了百來號人。
這些人裡有和譚青結黨營私的,有做事不老實的,有弄虛作假的,有貪錢貪色的,無一不是違反了教內規矩。
赤陽教容不下這樣的人,樓驚禦眼裡也揉不下沙子,該殺的殺了,該逐出教內的逐出教內。
樓驚禦金口玉言,絕不容情,將這些人都處置了一番。
如此大刀闊斧地修改一通,赤陽教風氣倒是清朗了很多。
雖然以往風氣便比江湖其他門派要好很多,但到底混進去了些老鼠屎,如此刮骨療毒般肅清一遍,結果到底是有益的。
樓驚禦也能放心地去大覺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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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陽教一行人是在六月底啟程的,清淨山離赤陽教所在的地界說不上遠,但也絕不算近,畢竟隔了州郡。
樓驚禦不想急急匆匆地趕路,便提前了些日子過去,路上還能帶著影十一賞賞周邊景色。
他選的時間剛好,前兩日剛下過一場滂沱大雨,帶走了空氣中的悶熱黏膩,如今趕路並不是很難以忍受。
寬敞華美的馬車由兩匹棗紅大馬拉著行在官道上,竹簾遮擋了車廂內部的景致。
影三坐在前麵駕車,離車廂裡的樓驚禦太近了,他連大氣都有些不敢喘,狠狠瞪了前麵騎馬而行的影四一眼。
這活計竟然就這麼給他做了,真讓人頭大。
畢竟是去大覺寺禮佛,佛家清淨之地,所以此行不宜帶太多人,沒帶婢女也沒帶小廝,就連明月和清風她們都留在了滄瀾殿守著家。
所以這駕車的活計隻得從影衛中挑人。
影三光榮入選,如今牽著馬車韁繩,不免有些小心翼翼,唯恐車駕得不穩惹主子不虞。
影衛隨侍不當是要去刑堂領罰的。
之前影五就曾在主子外出辦事的時候奉茶,結果笨手笨腳地摔碎了茶杯,幸好沒燙到主子,不然怕是一條命都不夠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