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兩天就到了臘八。
廚房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開始忙忙碌碌,清晨時赤陽教上下都領了一大碗臘八粥。
赤陽教不缺錢,這一碗臘八粥也極有講究,不僅放了各種雜糧豆子,還有幾味滋補的草藥。
一碗粥還沒吃就聞到了香味,正是冬日裡最適合吃的東西。
下人排著隊領粥和賞錢,雖然因著教內規矩不敢嬉笑打鬨,臉上卻露出喜悅來,氣氛很是熱鬨。
隻是作為一教之主的樓驚禦卻連粥的麵都沒見著,天還沒亮就到了書房理事,已經有兩個時辰了。
江湖之中,勢力盤旋不比朝堂簡單。
本以為探查岐山教不會花費多少時間,沒想到影一過去都花費了不少時間,已經有十來天了。
人都沒時間回來,隻遞了書信過來。
顯然是碰到難題了。
書房裡,樓驚禦坐在紅木桌案後,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眉目之間有些嚴肅。
桌案前麵站著薑岩和連玨。
是談正事的氛圍。
“影一傳信回來,目前我們的人手已經在岐山教周圍安排好了,蹲點了七八日,也沒什麼實質收獲。”薑岩稟報道。
“尤其是此門派的掌門更是深居簡出,他們剛發現了一些異常跡象,但現在還未探查明白,所以還需要些時日。”
樓驚禦微微頷首,手上拿著書信在看,一心二用,很有效率。
聽薑岩說完,他朝連玨揚了揚下巴。
連玨會意,在一旁適時接上話。
“聽信堂收集的消息中也是如此,這個岐山教雖說是江湖近年來才成立的門派,但卻聽聞發展勢頭很好,在江湖正道門派裡漸漸有了些聲譽。”
樓驚禦點頭,放下信紙,問他“這個門派之前倒是聽過,剛創立的時候宴請賓客,是不是也給本座送過帖子?”
他一提這事,連玨也想起來了。
赤陽教在江湖中非正非邪,獨立喧囂之外。
因著自身勢力已然十分強大,所以從不與其他門派結盟抱團,它不主動結交旁的門派,旁的門派卻趨之若鶩想與它結交,常常會有帖子送進赤陽教請樓驚禦賞光赴宴。
一般來說,樓驚禦都會拒絕。
他對這些沒什麼興趣,而且江湖之大,路途不便,回封信過去便罷了,他是不輕易下山的。
“您當時說了推辭即可,我替您回的信,可後來聽說去的人不少,三教九流都有。”
連玨說道,“如今想來,這個岐山教倒是有諸多疑點。”
“那岐山教的統管之人是何人?”樓驚禦又問。
“其掌門諶之言來曆卻不是很清楚,好似前幾年突然在江湖上就聲名鵲起了,然後才建立了岐山教,今年二十有七,是江湖新起之秀。”
薑岩回道,突然還想起了件事,補充道“風雪樓殷清河對他很是推崇,江湖每季度一次的清談會也總會請他。”
殷清河是當今武林第一人,將將而立之年,年少有為,是個傳奇。
他所創建的風雪樓是江湖正道第一大門派,承擔著肅清武林風氣的責任,每季度一次的清談會也是他倡議的,為的是共同倡議江湖大事。
想起殷清河那慢慢吞吞的性子來,樓驚禦冷笑一聲。
“這個蠢貨,天天說著懲惡除奸,維護武林正道,結果有南疆的人潛伏進來了都不知道。”
他們二人還算有交情,偶爾殷清河會請他出手幫忙,樓驚禦若是閒著也不會拒絕。
畢竟和正道之間的關係不至於弄得太差,起碼能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