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周樹雄說,以前每次公社開會,會後都會留飯,招待這些乾部。
基本就是紅燒肉,番茄炒蛋,還有幾個素菜。
現在還加了燒雞和茅台,不能說人家沒有誠意。
周春明落座之後,打量著肖衛革。
不得不說,這位的形象還挺鮮明,剃著平頭,粗眉毛,綠豆眼,平時總是不苟言笑。
秘書小盧在旁邊,已經主動倒酒。
肖衛革笑了笑,端起了酒杯“春明啊,你這是年少有為!我還沒就任的時候,就聽說過你!來來來,咱們走一個!”
“過獎了!以後還請多關照!”周春明跟對方碰了一杯。
將杯中酒一飲而儘以後,肖衛革打開了話匣子。
不過,他並沒有進入主題。
而是先從鄭乾的事情說起。
牛棚那邊,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有關方麵,已經發出通緝令。
追捕這位嫌犯。
據沿途火車站傳來的消息,有列車乘務員見過疑似鄭乾的青年,因為對方沒有買票,所以乘務員同誌把人給攆下去了。
但是,沒有人看到鄭乾出站。
辦案人員判斷,鄭乾八成又扒上了其他火車,甚至是那種運煤的貨車,總之是儘可能的遠離河集公社。
至於許白鹿那邊。
她本身是個孕婦,嘴巴又挺嚴,一口咬死說沒跟鄭乾接觸過。
人家一時之間找不到證據,拿她也沒辦法,暫時把人放回知青點去了。
“春明兄弟,你放心,”肖衛革拍著胸脯保證道,“我這個人,做事向來公平公正,絕不會因為許家的背景,就特地偏袒許知青。”
“可能你也聽說了,現在她被踢出了公社宣傳隊,取消之前的那些優待,跟其他女知青一樣,同吃同住同勞動。”
周春明點了點頭。
像她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確實應該下地掙工分。
通過高強度的勞動改造身心。
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坐在辦公室裡,喝著茶,看著報紙,吹著電風扇。下鄉兩三年了,還是細皮嫩肉的,雙手甚至沒有老繭。
酒過三巡之後。
肖衛革假裝不經意的,提出了問題“春明兄弟,你是咋認識鄒書記的?”
周春明就知道,人家請他吃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打聽這個。
否則的話,絕對不會如此客氣。
他也不可能說出實情。
所以,周春明語氣淡淡的說道“那是我一個長輩的朋友,兩人有共同的愛好。”
肖衛革端著酒杯,還等著他繼續說。
沒想到,周春明閉上了嘴巴,就此打住了。
肖衛革眼珠轉了轉,也不方便繼續追問。
否則的話,意圖就太明顯了。
總之,確定了周春明是有關係的,有“靠山”的。
這也就夠了。
以後有機會的話,可以再多了解一些。
“那挺不錯的,”肖衛革說道,“說不定以後我有啥事兒,還得請你幫忙。”
周春明也嗬嗬笑了兩聲。
他很清楚,對方隻是客套一下,當不得真。
兩人繼續喝酒。
半晌後,肖衛革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說道“現如今,政策不同了,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
“春明兄弟你這藥材站,乾得挺不錯。”
“家裡又是蓋新房,又是修路,恐怕沒少掙錢吧。”
周春明微笑不語。
收入這方麵,他一般不跟外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