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皇後區,法拉盛。
一間中餐館的後廚,某個小房間內,彌漫著濃濃的酒氣。
關洪濤跟許近東麵對麵坐著,桌上杯盤狼藉,兩人似乎都喝了不少。
關洪濤的那張俊臉,甚至紅得像是猴子屁股。
許近東則是那種,喝得越多臉色越慘白。
或許是酒精上頭,關洪濤談興很濃,眉飛色舞的,吹噓著自己的過往。
許近東默默的聽著,偶爾附和幾句。
來到漂亮國以後,大家都各自砸錢開店,生意有好有壞,整體來說,都不算太掙錢。對於許近東來說,已然是低穀期,他心情很鬱悶。
“濤子,我看你絲毫也不擔心這邊的生意,是不是還有什麼賺大錢的路子?跟哥們分享一下唄。”許近東試探道。
關洪濤壞笑了兩聲:“當然有,我跟你說過了,你沒在意而已。”
霎時,許近東滿臉問號。
什麼時候說過?在哪裡說的?
驟然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失聲道:“臥槽!你該不會是,真的做起了山寨夢特嬌的生意吧?!”
關洪濤頓時哈哈大笑,顯得頗為得意。
這是之前他的點子。
曾經當眾講了出來,隻不過許近東不屑於去做,嫌太丟人,而且容易出事蹲號子。
隻不過,經曆了諸多事件,關洪濤學精了,做事藏著掖著,不顯山不露水。哪怕經常跟他聚頭的許近東,也不太知情。
見到對方的反應,許近東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趕緊追問道:“怎麼賺的?成本多少,售價多少,賺多少?都賣給誰?”
關洪濤搖頭晃腦,不緊不慢的說道:“要是擱在平時,誰問我也不會說的。但是近東你不同,你是我兄弟,講給你聽也無妨。”
“這玩意說起來簡單,突出的就是一個粗糙濫製,怎麼省錢怎麼來。反正那種火燒絲光棉的麵料,在國內是獨家的,咱們也拿不到,索性就用類似的。”
“成本極低,售價是正品的十分之一,向全國批發,搶手得很。你是不知道現在夢特嬌有多火,長三角那一帶,隻要是個爺們,出門不穿這一身,那都沒臉見人。”
“呃……”許近東挺無語。
原來人家是這麼操作的。
他還以為,有多複雜,多繁瑣呢。
“咱們出產的東西吧,不能說一眼假,但也就那麼回事,經不起摳細節,”關洪濤又說道,“想穿夢特嬌的人很多,但是窮人更多,不是誰都舍得,拿幾個月的工資出來,就為了買一件夏裝。”
“所以呢,山寨夢特嬌還是有它的市場。”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
“哥們這一陣子,可沒少掙錢,神不知,鬼不覺的那種。”
“難道就沒有風險嗎?敢搞這個,恐怕要做好蹲號子的準備。”許近東苦笑。
“怕個錘子!”關洪濤重重的哼了一聲,“我隻當幕後老板,幾乎從不露麵的。賺到的錢,也是轉了幾次手,才到我這裡。”
“更何況,就算事情敗露了,那又怎樣!華國跟漂亮國之間,是沒有引渡條約的!”
許近東皺了皺眉,若有所思。
關洪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嗤笑道:“不少大老板賺到的第一桶金,都流淌著肮臟的血。要我說啊,想賺錢,就不能假清高,不能道德感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