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亮並不知道。
與他一牆之隔,另一個包廂裡,居然坐著許近東、沈琳和莊姐。
他跟女友用餐完畢,匆匆結賬走人。
根本沒有和這三位碰麵。
許近東出來跟人吃飯,當然是談生意。
莊姐是沈琳同學徐啟的後媽,有了這層關係,又因為許近東想巴結莊家的人,到私房菜吃飯聊事情,完全沒毛病。
跟想象中的不一樣,莊姐穿著一身貂皮大衣,剪著短發,長著一張大餅臉,顯得非常富態。她的座駕是一輛寶馬七係,在當下那是非常拉風。
寶馬七係雖說從七零年代末就開始生產,但是由於售價高昂,國內開這個的,目前還是比較少。
來這裡之前,許近東也打聽過,莊姐名下有好幾個礦場,一直悶聲發大財,身家遠遠超過了他。
至於徐啟,跟後媽的關係隻能算一般,畢業後也進了體製內,據說現在到縣裡掛職鍛煉去了。
雙方寒暄過後,算是基本認識。
許近東也算給麵子,說了幾句恭維的話。
隻不過,莊姐表現得挺冷淡,全程話不算多,而且手裡隨時夾著一支萬寶路,看起來癮頭很大。
“莊姐,知道您時間寶貴,我就不繞彎子了,您看礦場這事兒,我哥們有資格拿下嗎?”沈琳試探道。
莊姐神色沒有變化,語氣很平淡:“小沈啊,上回你說了這件事,我找人調查了一下。”
“你這哥們是姓許吧?是不是許正茂的繼子,許白鹿的弟弟?”
聞言,許近東皺了皺眉。
他沒料到,對方行事如此謹慎,居然還做背景調查。
要知道,許家在省城的名聲可不太好。
“沒錯,是他,怎麼了?”沈琳也有些吃驚。
莊姐搖了搖頭:“那事情就不好辦了,礦場不能賣給你們。”
“啊?!具體怎麼說?”許近東急了。
失去了如此良機,他還怎麼實現目標?
莊姐都懶得看他,解釋道:“聽說許家得罪了周春明,我哪敢跟你們做買賣?周老板背後都有些誰,恐怕你們也清楚,我雖然嫁了人,但也無意為娘家樹敵。”
這番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莊姐不想因為這八百萬,得罪了夏中天和黃老,這兩位大佬門生故舊頗多,關係網很龐大的。莊家雖然是世家,可也得謹小慎微,不願意踩雷。
更何況,“新天地”集團如日中天,彆說在整個嶺南省,哪怕在整個華國,也擁有巨大的影響力。仰仗著“新天地”吃飯的人很多,這是一個龐大的群體,代表著巨大的利益,莊家也不願意得罪。
“不是,我跟許白鹿,還有許正茂,早就翻臉了!大家各自做自己的生意,斷絕了聯絡,互不往來。”許近東趕緊澄清,“莊姐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當著你的麵,給他們打電話,你看他們接不接就完事了。”
莊姐瞟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你不用解釋這個,你們家裡鬨矛盾不奇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但是,社會上的人,沒有誰懂得這些。”
“隻要提起許家,都會把你們三個,牢牢捆綁在一起,你們在外人眼中,依舊是利益共同體。”
聞言,許近東直接傻眼。
對方所說的,貌似有道理。
總不可能登報公開許家的種種糗事吧。
“那就沒辦法了,可惜啊,近東已經把八百萬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到銀行轉賬。”沈琳雙手一攤,顯得頗為惋惜。
許近東不免也有些懊惱。
他確實沒料到,對方會忌憚這些東西。
實際上,跟周春明有過節的,是許白鹿和許正茂,跟他倒是沒有多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