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一回,馬慧慧和小楊去駕校找舅舅,卻失望而歸,周學芬越想越氣。
偌大的產業,整整五間代工廠,居然就轉讓給了外人,一丁點機會也不給他們,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不僅如此,馬慧慧和小楊在此之後,也深受打擊,開啟了擺爛模式,天天在家裡躺平,什麼也不乾。
正因為如此,周學芬更加生氣了。
不過,她有好幾次想去周學峰家找這小子當麵對質,人家不是不在家,就是有應酬,或者正忙著。
周學芬疑心,這個弟弟純粹是不想見她,所以才會出現這種狀況。
至於弟媳文靜,據說退休之後,帶著孩子移民到了香江,甚至連電話號碼都換了,人影都見不著。
“老馬!你說學峰是不是太過分了?”周學芬恨得牙齒癢癢,“都是自家人,他理應幫襯一下咱們吧。”
“那五間代工廠子,哪怕給一間給慧慧,小兩口也能擺脫如今的困境,好過天天在山上喂蚊子。”
馬從良低頭看著報紙,都不帶吭聲的。
“喂!你說話啊!裝什麼啞巴?!”周學芬越發的不爽,“閨女和女婿過得好,咱們也能跟著沾光,這件事跟你也有關係!”
說話的同時,周學芬還伸手推了老伴一把。
馬從良有些不耐煩,放下報紙看了她一眼:“學峰雖然是你親弟弟,但是他沒有義務幫襯咱們,幫是情份,不幫你也不能道德綁架。”
“再說了,他現在是抱著春明的大腿,吃那邊的飯,怎麼可能跟咱們走得太近。”
周學芬皺眉:“姓馬的!我真是受夠你了!結婚這麼多年以來,你一直跟我唱反調!”
“我有什麼錯?我不就是希望家裡更好嗎?”
馬從良歎了一口氣:“你是吃不上飯,還是沒地方住?摸著良心講,咱們現在的錢根本花不完,比起以前起早貪黑的乾活,那是好得不止一點半點。”
“每個人是有自己的命運的,命中無時莫強求!你白活了那麼多年,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周學芬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雖然他倆看起來並不富裕,但是這些年憑著兒女們孝敬的錢財,也攢了十幾萬塊錢,比起普通工薪階層,那是好得太多,說是衣食無憂倒也不過份。
再加上,馬從良還領了一份退休金,如果省著一點,足夠兩老的夥食花銷了。
可是,周學芬就是不滿足。
每次她推開窗戶,往河對岸望去,都可以看到矗立在市中心,那三棟屬於“新天地集團”的摩天大樓,每逢這個時刻,她的心裡就跟針紮似的,甭提多難受了。
所以,她做夢也希望,三個孩子能爭氣一點,好歹替她掙回一點臉麵。
可惜,雖然馬軍盛、馬軍標和馬慧慧,受教育的程度不低,事業卻很坎坷。兩個兒子成了通緝犯,現在躲在海外不敢回來,閨女和女婿也落魄無比,欠了一屁股債,一年到頭都要替老板打工。
每次想起這些狀況,周學芬就無比的希望,從天而降一位大貴人,把他們家拉出火坑。
這個大貴人就是周學峰。
隻不過,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周學峰雖然身家不低,卻不敢接濟她,甚至不敢跟她來往太多。
這就令周學芬滿腹的怨氣。
沉默了半晌,周學芬又拎著包,戴上了假發準備出門。她現在頭發已經花白,卻又不敢染發,因為聽說用染發劑對頭皮不好,甚至有致癌的風險,所以索性平時都戴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