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
修腳店裡沒有什麼生意,馬慧慧穿著服務員的製服,無聊得打哈欠,又拿出巴掌大的遊戲機,開始玩俄羅斯方塊。
她還沒有玩多久,外麵就有個老女人撐著雨傘跑進來,正是老板紅姐。
“慧慧,快帶你老公跑!”紅姐臉色焦急,“外麵有幾個紋身大漢,正拿著你倆的照片,沿著這條街,挨家挨戶的找過來。”
馬慧慧一聽,頓時嚇得亡魂皆冒,手裡的遊戲機都摔到了地上,電池都給摔出來了。
她幾乎是在瞬息之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馬慧慧跟小楊的仇家確實有幾個,但是能把手伸到紐約這邊的,恐怕有且僅有前老板,那個二世祖海大少。
至於周春明則是完全不可能,人家甚至都懶得理她。
她從坐椅上跳了起來,一個箭步就衝到門外,探頭探腦的張望。果然就看到,僅僅在百米開外,就有好幾個大漢撐著傘,沿著街道這麼找尋過來。
此時,紅姐已經通知了正在閣樓忙活的小楊,讓他倆趕緊收拾東西,從後門離開。
小楊也沒辦法,匆匆拿了一個旅行包,跟馬慧慧一起,打開修腳店後門奪路狂奔。
在九零年代,悄悄跑來打黑工的潤人,要擔心被移民和規化局ins)的逮捕和驅逐,所以要隨時準備跑路。塞有證件和現金,以及幾件換洗衣物的旅行包,那是早就準備好的,看到苗頭不對,也能夠拎著就跑。
至於移民與海關執法局ice),則是千禧年之後才成立的。
兩人迎著暴風雨,跟沒頭蒼蠅似的亂跑,全身上下很快就被全部淋濕了,那叫一個難受。
跑了一段路,感覺脫離了危險,兩人就停下來喘氣,順便商量一下該去哪裡。
就目前來看,修腳店恐怕暫時不能回去。
他倆打工了小半年,除了工資收入,還有收到的小費,手頭上也積攢了一些現金,可以支撐一段時間。
就在前段時間,馬慧慧嘗試著聯係大哥馬軍盛,因為按照時間來算,這位老板應該結束了國外的考察,已經回到了紐約。
萬萬沒料到,電話打了幾次,剛開始還是無人接聽,後來隔了一段時間再打過去,索性成了空號。
這意味著,馬軍盛壓根不想理他們,直接狠心的注銷了舊號碼,換了一個新的手機號。
所以,指望這位是不可能的。
馬慧慧非常後悔,當初做事做得太絕,吃相太難看,把大哥和二哥都給得罪了。
否則的話,人家哪怕礙於情麵,也要拉她一把的。
可是木已成舟,說什麼都晚了。
“實在不行,先找個地方躲雨,再買個帳篷,暫時當幾天流浪漢,”小楊有些窘迫,弱弱的說道,“如果風頭過去了,咱們就再回修腳店,或者換一個老板。”
“嗯,我聽你的。”馬慧慧歎了一口氣。
事情搞成這樣,也全部是因為她太作。
若非她死活要跟周亞軍他們彆苗頭,聽信恩叔的拱火,開了一家“君威家電商行”,哪會有今天的遭遇。
再怎麼說,她跟小楊原先也掙了幾百萬,生活條件算是相當優越了。
兩人找了個無人的屋簷,蜷縮在那裡躲雨。可是,暴雨足足下了幾個鐘頭,依舊還沒有停止的跡象,簡直有些離譜。
正當馬慧慧和小楊兩人,氣得罵娘的時候,卻見到了一輛子彈頭麵包車駛近,就停在他們旁邊。
兩人瞬間警惕起來,做好了再次逃跑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