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歎息的聲音肯定不是我,也不是躺在地上呼呼喘氣的周一白。
周一白也聽到了這聲歎氣,他立刻坐起來,先是轉頭看了看躺在地上依舊沒有什麼反應的我,然後迅速的把烏木匕拽出來,趕緊警惕地看著周圍,“什麼東西大半夜的出來嚇唬人?”
“咱們不是見過麼?”一道不辨男女的聲音響起來。
我也左右看著,我甚至把礙眼的“好朋友們”扒拉個遍,也沒找到說話的是誰。
“彆裝神弄鬼啊,小心我保家仙出來揍你。”周一白也四下看著,顯然也在找聲音的來源。
對方輕笑了幾聲,“我不就是你的保家仙麼?”
“少演我。”周一白擰起眉。
對方沉默了一會,“周家這一脈,之所以能請仙,是因為身體裡陽氣弱陰氣盛,可你偏偏不一樣,你陽氣盛陰氣弱,所以你這體質不適合請仙,甚至我們都沒辦法溝通。”
“我幫你的時候,被你身上的陽氣攻擊,我自然難受。那我就要對抗你身上的陽氣,而你的陽氣被我克製,你也一樣難受。可你現在看看這周圍,全是陰氣,你身上的陽氣被徹底壓製,對我來說,倒是得天獨厚的環境。”
對方這麼一說,周一白也慢慢放鬆下來,他收起了烏木匕,“所以這種環境,我就能把你請上身,然後你幫我把小天背到裡麵去?”
“在你姥姥正式把香碗傳給你前,你請不了我,但我們可以合作。我隻是想告訴你,當你身上的陽氣被壓製,找到一個平衡點,我們的合作就不會太難。”
對方說完就沒了動靜,但周一白這邊就像是突然來了力氣,一下子就站起了起來,扛起我的身體快步往前走。
差不多走到陰氣團的中心,也是陰氣最濃鬱的位置,他把我放在了地上,開口道,“這裡陰氣最盛了,有沒有用,就看你自己了。”
這話雖然是從周一白的嘴裡說出來的,但聲音顯然是剛才跟他對話的那個……“仙”的聲音。
“我吸不了陰氣,好像是真沒用。”我忍不住說了句,不過就算我這邊沒用,好歹周一白第一次跟他的保家仙對上話了,那也就不算是徹底白來。
我說完這句話,對方也沒什麼反應,顯然一樣聽不見我的話。
所以上次在富貴新區,我想去抱周一白的時候,他被保家仙拖走,也不是他的保家仙看到了我,而隻是保家仙感受到了危險才把他拖走的。
我隻能陪著周一白——不,周一白的保家仙站在原地。
如果等到明天早上,這些陰氣不減少,我也沒有醒過來,那周一白就應該知道這陰氣對我沒用了。
沒辦法溝通,那也就隻能等了。
周一白的保家仙現在在這,我不用再擔心他有什麼危險,也算是放鬆了下來,我無聊地左看右看,但身邊的“好朋友們”實在是太礙事,於是我往旁邊走了走,站在一個小土坡上,視野終於開闊了一些。
正看著,我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個小亮點在微微發光。
螢火蟲麼?
我仔細地看了看會,覺得又不像是螢火蟲,於是我撥開“好朋友們”,往前走了走,受身體的限製,我走到最遠處,距離那個小亮點還是有段距離。
那個小亮點就飄浮在半空中,一動不動,所以肯定不是螢火蟲。
我轉頭看了看被保家仙上身的周一白,按理說,這個亮點在黑暗之中這麼明顯,他不應該看不見,可他卻完全沒有反應,甚至根本沒往這邊看,那就說明他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