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根生閉關冥思苦想，想要尋找新的辦法。”
“可惜，之後事情的發展，完全脫離了他的預料。”
“三十六賊名單泄露，他們遭到各大門派的清算，重開通天之路的事情，不了了之。”
“就在這個時候，無根生的女兒死了。”
“雙重打擊之下，無根生心灰意冷，他在世間再無牽掛，最終選擇屍解成仙。”
“不過在屍解成仙之前，他特地幫馮寶寶找了一個適合蘇醒的地方。”
“馮寶寶這個名字，應該是無根生取的，她原本的名字，已經無從知曉。”
“至於馮寶寶蘇醒之後的事情，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洛長生娓娓道來。
幾人深深地沉浸在這個故事裡，難以自拔。
老天師第一個回過神來，“長生師弟，這是你的推測，還是……”
“是推測，但離真相已經八九不離十了。”洛長生自信道。
“所以，馮寶寶體內的天道一角，被你一個人取出來了？”老天師問。
洛長生點了點頭。
老天師語氣上揚，“然後天道一角在回歸天道的過程中，又被你給搶了一部分？”
洛長生愣了愣。
這話怎麼聽著怪怪的啊？
明明是天道搶自己的東西好不好？
“這個……是天道先動的手。”洛長生麵不改色地說道。
天道先動的手？
聽聽這叫什麼話！
天道一角，本來就應該回歸天道才對。
半路截胡，還有理了？
老天師無言以對。
方洞天欲言又止。
張楚嵐和張靈玉，一臉崇拜。
隻有馮寶寶，眼神茫然。
“洛長生，以前的我，真的有這麼厲害嗎？”馮寶寶問。
取走天道一角放在體內？
屍解成仙，留下遺蛻？
遺蛻誕生靈魂？
馮寶寶的小腦袋瓜裡，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疑問。
“很厲害。”洛長生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們知道的，我不喜歡騙人。”
洛長生這麼肯定，是有原因的。
馮寶寶的靈魂和肉體，為什麼一副渾然天成的樣子？
還不是因為靈魂是遺蛻自主誕生的。
不像無根生，他的遺蛻被來曆不明的靈占據，洛長生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和諧。
馮寶寶眼神一黯，“張楚嵐，我沒有家人嘍。”
一千六百多年，有家人也早就死光了。
“怎麼會呢寶兒姐，我不就是你的家人嗎？”張楚嵐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再說了，你都能成仙，你的家人也不差啊。”
“剛剛長生小師爺不是說了嗎，在你之前，是有天仙和地仙的。”
“萬一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之中，有人成了地仙呢？”
“說不定，他們正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你呢！”
張楚嵐這一番話，安慰了馮寶寶的同時，也給其餘人敲響了警鐘。
是啊，如果真如洛長生推測的那樣的話，那馮寶寶之前，是有天仙和地仙的。
天仙舉形飛升，去了哪裡不用管，反正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關鍵是地仙。
地仙擁有無儘的壽命，而且並沒有離開這個世界。
一想到茫茫人海中，可能存在著幾千年的老不死，幾人的心情，都不是很美好。
馮寶寶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她覺得張楚嵐說得很有道理。
“小師爺，那個……”張楚嵐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我想問問，天道一角被您取走後，寶兒姐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洛長生還真的想過這件事。
之前以為馮寶寶不老，是因為天道一角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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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並不是。
馮寶寶本就是仙人遺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和地仙一樣，擁有無儘的壽命，並且還不會衰老。
然而，馮寶寶現在會死了。
天道一角被自己取走，馮寶寶失去了天道不滅的性質，不再像以前一樣，就算受到致命傷，也會自行恢複。
現在的馮寶寶，受到致命傷，是會死的。
同樣，地仙也會死。
因為地仙體內，沒有天道一角。
“不要讓她受到致命傷，否則的話，她會死。”洛長生答道。
“那……她會老死嗎？”張楚嵐問。
洛長生看了他一眼，“你低估了仙人遺蛻。”
張楚嵐目光一沉，“小師爺，天道一角，還能放進寶兒姐體內嗎？”
洛長生搖頭，“能取出來不過是碰巧而已，再放回去，我做不到。”
這是實話。
之前洛長生想要從馮寶寶體內取出天道一角，最後以失敗告終。
回溯時間的時候，因為馮寶寶消失，所以天道一角才會選擇洛長生。
不是洛長生取得了天道一角。
而是天道一角，選擇了洛長生。
想要把天道一角再放回馮寶寶體內，除非洛長生對自己施展觀長生，讓自己消失，從而給天道一角再次選擇機會。
這樣類似自殺的事情，就算洛長生腦子有病，也不會去做的。
張楚嵐沉默片刻，開口道“我明白了，小師爺。”
“長生師弟，你體內現在的天道一角，又是怎麼回事？”老天師問。
這個問題，其實是給張楚嵐問的。
老天師不想張楚嵐和洛長生之間有隔閡。
洛長生想了想，說道“我懷疑，天道一角根本不想回歸天道。”
“而且……我感覺它是活的，它想走，我留不住，它不想走，我也無能為力。”
馮寶寶消失的時候，自己根本沒有想過取走天道一角，反而是天道一角，主動進入了自己體內。
天道一角斷裂一分為二的時候，剩下的部分，同樣是主動回到了自己體內，而被天道搶走的那部分，自己完全攔不住。
從這兩點可以看出，天道一角，是不受自己控製的。
難道是天道之間，鬨彆扭了？
洛長生有些離譜地想著。
老天師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張楚嵐。
張楚嵐的神情，緩和了不少。
“小師弟，能問一下，你體內還剩多少天道一角嗎？”方洞天問。
“三分之二吧。”洛長生答道。
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和天道搶天道一角，還搶到了三分之二？
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
就在一行人震驚於洛長生實力的時候，在南海的某個小島上，一位長發長須的男子，正盤著腿，閉著眼睛修煉。
須發雖長，卻色黑如墨，乾淨整潔。
衣物雖舊，卻也蓋不住道骨仙風。
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虛空中的某處，目光如炬。
“天道補全了？”
“不對，好像沒完全補全。”
“真是奇怪了……”
男子喃喃自語。
（第一卷《天道有缺》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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