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不是什麼大唐將軍,隻是一個趁機打劫的馬匪罷了,我收到可靠消息,中原人的傳國玉璽就在你的身上,把它交出來,興許還能留你們一條活命!”
聽到蕭皇後的話,寶音公主下意識朝一旁的袁天罡看了一眼,待到袁天罡朝著她點了點頭後,寶音公主立馬用凶狠的突厥語,朝著蕭皇後如此威脅道。
寶音公主的這句話一出,不要說蕭皇後明顯察覺出了其中的不對,就連身後的袁天罡也立馬感覺有些牙疼!
不錯,你假扮馬匪沒什麼毛病,說話直接一點也可以理解。
但是你張嘴就把\"傳國玉璽\"四個字直接說出來,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對方你有問題嗎?
你假扮馬匪,最起碼也要把貪財的那一麵先表現出來吧?
進來先把人都製服,接著搜刮一下財物,再將所有的寶物收集完之後,發現這些財物不能喂飽你的胃口,再用道聽途說,或者以謠傳的方式,說是傳國玉璽就在你蕭皇後的身上,這樣才顯得合情合理啊!
如今你這般直白說出“傳國玉璽”就在她身上,倒像是生怕蕭皇後不知道我們是有備而來一樣。
果然,正如袁天罡所想的那樣。
一開始,寶音公主和袁天罡一行人進來的時候。
見到他們統一的突厥服飾打扮,蕭皇後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還以為是被大唐軍隊打散打殘的突厥敗兵,眼見走投無路,便鋌而走險來打劫些金銀財寶。
可當寶音公主張口就點破“傳國玉璽”時,蕭皇後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迅速鎮定下來。
要知道,一群突厥人,又怎麼會這麼在意一塊中原王朝流傳下來的傳國玉璽?
除非……他們根本不是真正的突厥人!亦或者背後有人指使。
隻不過無論如何,隻要他們沒有第一時間痛下殺手,事情就還有轉圜餘地。
她微微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思量,再抬眼時,已是滿臉驚惶與困惑,配合著說道。
“諸位當家的,那些道聽途說的消息豈能當真?\"
蕭皇後聲音發顫,\"老身隻不過是一個流落塞外的婦人,哪會有什麼傳國玉璽?當年大隋陛下攜玉璽北巡,眼見天傾,便將它沉入運河祭天,倒是這帳中金銀,若諸位好漢看得上,儘管拿去,隻求諸位給我們祖孫一條活路......”
寶音公主見到蕭皇後不但沒有配合,反而開始編造玉璽沉河的謊言,俏臉上的野生眉,就擰成了兩道淩厲的彎弓。
她握緊長刀往前踏了一步,看了一眼左右,右手一招。
手底下的那些薛延陀勇士和燕王衛,頓時魚貫而出,開始在偌大的宮殿內搜尋起來。
沉重的馬靴碾過氈毯,甲葉摩擦聲混著器物碰撞聲在帳內回蕩。
一名薛延陀壯漢粗暴地掀開屏風,鎏金香爐“哐當”倒地,香灰撒在蕭皇後腳邊,她卻連眼皮都未抬。
“都給我搜仔細些!”
寶音公主厲聲喝道,刀鋒斜指牆上懸掛的《胡笳十八拍》圖卷,“壁畫後麵、床榻暗格。
但凡能藏物的地方,一個都彆放過!”
見到寶音公主的智商又開始回到身上,一旁的袁天罡終於暗自鬆了口氣。
他一邊觀察偌大的寢宮結構與那些薛延陀勇士搜查的地方。
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蕭皇後的反應。
見到不管他們這些人如何翻箱倒櫃,蕭皇後始終穩坐太師椅,甚至還有空閒時間,假扮柔弱。
這氣定神閒的模樣,讓袁天罡心中警鈴大作。
同時,也讓他明白過來,就算他們這些人,把這座宮殿翻過來,恐怕也找不到傳國玉璽。
沒有一會,袁天罡的話再次應驗。
一箱箱金銀珠寶被翻出,一堆堆綾羅綢緞被搬出,一卷卷字畫被展開,卻始終不見傳國玉璽的蹤影。
但好在,這一切都在寶音公主的意料之中。
除了蕭皇後編造玉璽沉河這個謊言,讓寶音有些氣急敗壞之外。
在確定蕭皇後不肯好好配合,寶音公主倒又是顯得不慌不忙起來。
“小姐,該找地地方我們都找了,再在最裡麵的臥室發現了幾個暗格,但除了眼前這些金銀珠寶外,並沒有傳國玉璽的蹤跡。”
一名薛延陀勇士,上前指著擺在眾人眼前的幾個雕花檀木箱,裡麵儘是珠玉翡翠,在燭火下熠熠生輝。
寶音公主聞言,麵無表情地緩步走到那些箱子前。
蕭皇後看到這一幕,心裡一沉,剛才還在心底,有些看輕這位明明是女子,卻偏要作男兒打扮的寶音公主。
可此刻見她這般從容,反倒生出幾分不安來。
隻見寶音公主不緩不慢的彎腰拿起一串南海珍珠,隨意撥弄幾下之後,忽然輕笑一聲。
視線投向蕭皇後,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蕭娘娘果然是會享受,流落塞外這些年,竟還能攢下這般家底。\"
說完,她猛地合上箱蓋,轉身時眼中已是一片寒芒:\"可惜,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
蕭皇後攏了攏衣袖,輕聲歎息道:\"姑娘何必執著?老身方才就說過,玉璽早已——\"
\"沉入運河?\"
寶音公主突然打斷她,緩緩抽出了腰間那把百煉橫刀。
她抽取橫刀的速度並不快,但卻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刀身在燭光下泛著幽冷的寒芒,隨後她拖著到朝著蕭皇後緩慢走去。
這位在曆史上都留有傳奇之名的蕭皇後,此刻卻在寶音公主步步緊逼的刀影下,第一次露出了動搖之色。
“那些廢話和無聊之語,就不要再多說了。我之所以開門見山地讓你交出傳國玉璽,是覺得您是個聰明人,加上現在情況這麼特殊,能夠節約一些時間,就節約一些時間,畢竟我們雙方都需要一些時間離開。”
這句話說到後麵,寶音公主的聲音就越來越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目光如刀鋒般掃向蕭皇後。
“隻不過現在來看,蕭娘娘是鐵了心要與我們周旋到底了。”
“本來,見大家又都是女人,想著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就直接一些,可你偏偏要把我當傻子,那我也隻能讓你看看,草原上的鷹,是怎麼啄開藏著秘密的殼。”
寶音公主話音未落,長刀突然脫手,如一道寒芒釘向蕭皇後。
“啊......”
一聲刺耳且淒厲的尖叫驟然響起,聲音中包含的恐懼、不甘與絕望交織在一起,卻並非出自蕭皇後之口。
長刀擦著蕭皇後的耳畔,深深釘入她身後,癱坐在地上的楊政道雙腿之間。
刀身震顫的嗡鳴中,這位在突厥當了多年傀儡皇帝的楊政道,差一點就尿了出來。
就連蕭皇後本人,也以為那柄拋飛的橫刀,是奔著她而去,嚇得她緊緊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