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給我倒杯水!”
夕陽西斜,李恪一臉痛苦的從床上緩緩撐著胳膊坐起身。
靜靜地坐了好一會,也止不住宿醉後的頭痛欲裂。
為了向唐儉賠罪,李恪硬是陪著他喝到了下午申時。
哪怕胃裡翻江倒海,也沒敢推辭半分。
與那些喝完就頭疼欲裂的好酒者一般。
李恪一邊喊著讓小二來福給他倒水,一邊暗暗發誓。
以後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堅決滴酒不沾。
實在是這宿醉之後的滋味太難受了——太陽穴像被鈍器反複敲打,每動一下都牽扯著神經發疼,似乎中午喝下去的烈酒,還在身體裡灼燒。
“啊!”
“東家,你醒了!”
就在李恪呼喊沒一會的工夫,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小二來福一手拎著一個正冒著熱氣的水壺,一手端著一碗清水,慢步走了進來。
見到已經坐起身的李恪,他高興的喊道。
“東家,屋裡的水,被您喝完了,俺就又去燒了一壺,這碗是俺提前涼好的不燙嘴,你快喝!”
說著,便先走到李恪麵前,將那碗溫水遞過去。
李恪伸手端過碗,指尖觸到微涼的碗壁,才覺得太陽穴的脹痛稍稍緩解了些。
他仰頭喝了大半碗,喉嚨裡的灼燒感褪去不少。
這才喘了口氣,啞著嗓子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睡了多久?”
來福一邊將壺裡的熱水放到桌子上,一邊回道。
“東家,現在快酉時了,您從申時末歇下,這都睡了快一個時辰啦。”
說到這,來福突然用力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瞧俺這腦袋瓜子,差點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嗯?什麼事情?”
看到來福突如其來的動作,李恪麵露不解,還碗的手頓在半空,聲音依舊帶著宿醉後的沙啞。
“那個鴻臚卿派人來說,他回長安去了,要是您醒了,讓小的跟東家你說一聲,不要忘了你答應過他的事。”
“鴻臚卿?”
李恪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是唐儉——唐儉正是現任鴻臚卿,中午兩人解開隔閡時,他主動提出要妥善安置使團親隨,不會將定襄城之戰的軍功據為己有。
他握著空碗的手緊了緊,宿醉的昏沉瞬間清醒了大半,連忙追問。
“唐大人什麼時候走的?可有說何時回長安?”
來福撓了撓頭,仔細回想了片刻。
“應該走了半個時辰了,派來的人說唐大人怕耽誤了向陛下複命,沒等您醒就動身了。”
李恪聞言,放下了手中的碗,撐著床頭慢慢起身,皺眉揉了揉仍在發疼的額頭。
“知道了,在我睡著的這麼長時間裡,定襄城沒有發生什麼其他事情吧?”
城內和外麵的營地,倒是沒有什麼亂子。”
來福連忙接話,語氣裡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但是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李恪的酒意直接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