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日,北京法華寺。北風呼呼地刮,天寒地凍。
天氣依然寒冷,但好在已經有幾天沒有下大雪了。北京城的街道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商鋪開門營業,小販們在大街小巷擺攤,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不熱鬨。
朱由校、張嫣手牽手走在大街上,錦衣衛身著便衣分散在四處拱衛著帝後。
朱由校微服私訪,一個是在紫禁城裡呆久了瘮得慌出來走走,一個也是想要了解一下民間疾苦、體恤民情。
如今的北京城是全世界規模最大的城市之一,也還未經曆戰火,即便大明已經在走下坡路,但北京繁華依舊,人們的生活和商業活動非常活躍。
朱由校和張嫣東走走、西逛逛,張嫣看到什麼喜歡的東西,朱由校都會命人買下,不多時身後的十多名隨從已經提滿了大包小包。
魏忠賢差人把東西送回宮,然後又吩咐王體乾去采買商品,以備佳節。
“啊——啊——彆……彆打了——”街的一頭傳來求饒聲和女子的哭聲。
朱由校和張嫣緊走幾步趕了過去,隻見一錦衣公子哥背手站立,麵前是一老頭和年輕女子被幾名灰衣仆從圍著。
錦衣公子哥道“這幾年欠的佃租要不補上,要不就把你女兒賣到青樓抵債!”
老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裡喃喃念叨“我的田地都抵給你們了,還不夠抵債,你們的心真黑啊!非要搞得我家破人亡嗎!”
老頭似乎是怒氣化為力量,嘶吼著從地上爬起來,全身撞向錦衣公子哥。
仆從眼疾手快,一腳就踹在老頭肚子上。
老頭倒飛出去,全身摔在堅硬的石板地上,抽抽幾下沒了聲息。
“爹、爹……你怎麼樣了!爹、爹……”女子撲在老頭身上,哭聲震天。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錦衣公子哥見老頭一動不動也有點心虛,示意手下住手,走到老頭身旁,嘴裡道“喂,老頭,彆裝死,裝死也逃不掉你欠我家的債。”
這時,兵馬司的巡邏隊來了。
領頭一人察看了一下老頭,扭頭看向公子哥“你打的?”
公子哥慌忙搖頭“不是、不是,不是我打的!”
“那誰打的?不是你打的你那麼關心乾什麼?”
公子哥連忙一指剛剛踹人那仆從,道“他打的,就是他打的!大家都看著的,可以作證!”
領頭人看著那個一臉懵圈的仆從,一揮手“都帶回去再說!”
巡邏隊不管三七二十一,老頭、女子、公子哥、仆從都一股腦全部帶走。
朱由校回頭看向田爾耕“盯緊這件事,全部人所有事都查清楚了呈上來。”
“是!老爺!”
數日後,田爾耕向朱由校上呈卷宗。
“啟稟陛下……”
“直接講吧。”
“是,陛下。那名老頭名陳伯覽(虛構),女子是其女陳倩兒(虛構),是順天府的農戶;
富家公子名鄭昌(虛構),是順天府商人鄭太強(虛構)的長子;
打人者是鄭昌的仆人名為梁三(虛構)。
起因是這些年收成不好,陳伯覽向鄭家借了幾次糧和穀種,又因天時惡劣收成不好,還不起債,陳伯覽把自家田地抵給鄭家還債,再租鄭家田地來耕種,依舊因天時收成不好,入不敷出,更是債台高築。
此次是鄭昌帶人逐門逐戶催收發生衝突,當天兵馬司將全部人押回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