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一時間,南直隸,鳳陽府,泗州。
一隊緹騎氣勢洶洶而來,停在泗州衛營房門口。
營房門口了望台上的衛兵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夜闖軍營?”
一名騎著高頭大馬、身著飛魚服的中年男人對著衛兵厲聲道“瞎了你的狗眼了!我是錦衣衛,有緊急軍情!快把大門打開,我要見你們指揮使!”
衛兵點頭“好,您稍等!我馬上……”
隔壁的另一位衛兵攔住他,對他搖搖頭,然後對著下麵道“大人你稍等,我馬上通知指揮使大人出來!”說著就跳下了望台跑回營中。
不一會兒,營寨大門打開,一名身著將領甲胄的中年男人走出來,拱手道“我乃泗州衛指揮使呂辟疾,請問大人尋我何事?”
那名錦衣衛道“緊急軍情,命你立刻率部前往揚州府!”
“哦?大人可有調令?”
“拿去拿去。”錦衣衛說著隨手就把一幅卷軸拋過來。
呂辟疾忙伸手去接,但是他的餘光從未離開對方,隻見對方拋出卷軸的手立刻就摸向腰間的刀柄。呂辟疾反應極快,手勢一變,一把將卷軸打飛回去,對方剛好抽出刀,順勢割斷了卷軸。
呂辟疾迅速轉身,一邊跑一邊大叫“敵襲!敵襲……”
“他媽的!追!”錦衣衛大怒,縱馬出擊向呂辟疾追去。
呂辟疾熟悉地形,在營帳間輾轉騰挪,身法靈巧,幾下就甩開了對方,回到大帳找到自己的武器。
幾十名緹騎衝到營中,人生地不熟,一時間也找不到呂辟疾,再想原路退出去時才發現營房寨門已經緊緊關閉。無數士兵聽到呂辟疾的喊叫聲已經手持武器衝了出來,將這些緹騎圍困在寨門前。
士兵利用長槍困住這些緹騎,呂辟疾從人群中走出來。
那名錦衣衛怒道“你想乾什麼!沒看到這身衣服嗎?是想造反嗎?”說著還用刀身拍拍自己身上的飛魚服。
“你他娘的都抽刀要來砍我了,想取我小命!還問我想乾什麼?武器全都給我卸了!反抗者當場格殺!”
在數以千計士兵和無數長槍的威逼下,幾名想要反抗的緹騎身下的戰馬被當場紮成了刺蝟。無奈,這些人隻能乖乖放下武器投降。
呂辟疾到寨門口撿起那幅卷軸,才發現上麵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寫。
“哼!想詐我!全部押回去,一個一個嚴刑拷打,看看他們到底是誰,到底想乾什麼!”
一開始領頭的那名錦衣衛很快就服毒自儘了,餘下的經過大半夜審訊,軍中各種能用的逼供手法全都用上,十幾名緹騎被打殘,得到的答案相當一致這些人的確是南京錦衣衛的緹騎,他們得到上頭的命令,前來抓住反賊泗州衛指揮使呂辟疾,控製整個泗州衛,並驅使這些士兵南下揚州府,其他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不是在這裡好好的麼,怎麼就成反賊了?”呂辟疾都有點懵。
副將問“大人,你是怎麼看出他們有問題的?”
呂辟疾道“我們現在是聽命於鳳陽總督曹文詔曹督師的,曹督師和之前的楊國柱總兵一樣,都是皇上從北方調派過來,他們身邊的錦衣衛幾乎都是北方人,這些人卻是應天府口音。而且咱們泗州臨水,之前曹督師和楊總兵派人來下達命令都是讓人乘船到岸步行過來,這些人還能騎馬,必然不是同一個地方來的人。”
副將了然點頭。
呂辟疾道“馬上派人將情況告知曹督師,我們也要做好防備,大明可能……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