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文賓樓,程處默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他向來與那些世家子弟不合,言語之間也多是譏諷相向。
放在平日裡倒是沒什麼,但自己今日是陪傅念念前來,會不會牽連到她?
就在程處默猶豫之際,馬車已經停在了文賓樓的門前。
這時,一輛看起來極為簡樸的馬車也停靠在程處默馬車的旁邊。
裡麵的人還未下車,文賓樓的掌櫃就匆匆迎了上來。
“盧公子今日能來,我文賓樓真是蓬蓽生輝啊!”
馬車車簾被掀開,一個穿著布衣的青年走了出來。
透過窗簾,程處默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錯愕,他沒想到。
這馬車上出來的青年,像極了他許久未曾見到的一位故人。
青年下了馬車,站在原地好一會兒,久久才回過神來。
“盧公子,這邊請。”
青年麵目平和,眼神中絲毫不見乖張暴戾,有的,隻有淡如止水。
似有所感,青年目光看向一旁的那車,與程處默四目相對。
下一刻,青年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眼神中還夾雜著一絲複雜和釋然。
“程兄,多年不見。”
程處默和傅念念下了馬車,仔細看了一眼青年,發現對方似乎真的與自己記憶中的不一樣了。
那是一種氣質的變化,程處默看著青年,仿佛在看一位儒雅隨和的教書先生。
“盧兄,是許久未見了。”
青年微微側目,看向站在程處默身邊的傅念念。
準確來說,他的目光放在了對方手中的請柬上。
“想必這位便是傅主簿了吧,久仰,在下盧狄耳,是一名教書先生。”
程處默瞳孔微微收縮,不自覺頭頂發涼,果然,自己的感覺沒錯。
畢竟從小到大,教書先生最令他感到懼怕。
惹自己老爹生氣,最多揍一頓,惹教書先生生氣,可是要罰抄本的。
太恐怖了。
隻不過,對方似乎真的不一樣了。
若是以往,他可不會這麼介紹自己,一句盧家足以。
傅念念微微點頭,輕聲回應。
“盧先生,幸會。”
一句盧先生,讓盧狄耳的目光亮了些許,嘴角也露出了一縷笑容。
“程兄也是來參加文師會的?”
盧狄耳輕掃了一眼身旁文賓樓掌櫃的臉色,見其十分糾結的模樣,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雖然以程兄的身份隨時可以進去,不過參加文賓樓需要邀請函,無規不成圓,還希望程兄諒解。”
盧狄耳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邀請函,遞給了程處默。
“正巧我這多一張,不知程兄是否賞臉?”
程處默看了一眼如臨大敵的文賓樓掌櫃,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傅念念,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