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先前的紅衣女子與那王胖子皆是離此地很遠,不會被戰鬥的餘波以及空氣中的寒芒所波及到。
“我魔尊的名字上通天界,下通地府,文韜武略,天下第一!你下去後,報我名字,便無人敢欺你!”
沙啞的聲音傳出,帶著森然的笑意極為可怖。
雖說他知道劍客的氣息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極其衰弱,他再需稍等片刻,便能將劍客輕而易舉的拿下。
但他不想等了,劍客的那一道恐怖劍氣超乎了他對劍意的認知,激起了他體內的凶性與戰意。三千年了,他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他永遠是高高在上,無人可敵,可如今硬生生被劍客拉下了神壇!
極大的恥辱充斥在心頭。
現在的他隻想在劍客實力最強的時候擊敗他,讓他知道實力之間的差距!以消心頭之恨。冷靜如魔尊,此刻也隻想將劍客撕成碎片。
他是魔尊,體內浩瀚的能量微微凝聚,便能澎湃的溢出,瞬間便填補了他的魔氣空洞。
感受著體內充實的魔氣湧動,魔尊後退一步,雙手從袖袍中探出,快速結印,雙指翻飛間,劃出道道殘影,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看不清虛實。
與此同時,一道道晦澀的古老符文,以魔尊為中心,浮現於蒼穹之下,周遭氣勢大漲。
終於,當最後一道印結完,魔尊雙手一合,閉上了眼眸,一股莫名的氣勢從他體內散發而出,在場的眾位皆是無比清晰的感覺到空氣中的壓迫感,天地間一片寂靜。
顯然魔尊是發動了什麼高強的招式,眾人的目光皆是緊緊盯著他,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細節。現在他們的命基本上都掌握在魔尊的手裡,當然是希望魔尊越強越好。
不僅如此,幾千年沒使招式的魔尊今日動用全部殺招與劍客一戰,從中可以學到很多實戰經驗,對他們這些魔族修士來說大有裨益,機會難得,怎可忽視。
眼睛眨都不眨,盯著那默立在空中的魔尊。
對於魔尊的殺招,劍客雖未看出端倪,但也絲毫不敢怠慢,握劍的手愈加握緊。
雙目如電,最後的真氣暴湧而出,全部注入黑劍之內。
先前他注入的是壽元,這次注入的是他的全部修為!
將死之人,搏命一擊。
事已至此,無法避免。
他知道此劍下去,他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所以他這一擊,必然是要絕殺!
他必須拉魔尊一同下地獄,這實力高強狡詐如狐的魔頭若是到了玄天大陸,必會掀起一場滅頂之災。
他從來不是什麼高尚的偉人,有著義薄雲天,海納百川的胸襟。他隻是一個普通人。
不過他略有些不同。他是一名劍修,跟手中的劍一般鋒芒畢露且勇往直前,比普通人更有力量,也更有能力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氣息的衰弱,讓他一陣恍惚。
他忽然想起十二歲那年,意氣風發的少年從擺放在他麵前的眾多兵器之中,顫顫巍巍的小手提起一把破舊的小木劍時,他的師尊笑嗬嗬的問他“為何想學劍?”
漆黑又明亮的眸子閃著堅定的光:“劍為百兵之首,為斬儘世間的滄桑,為守護想要守護的人!”老頭兒哈哈大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一臉欣慰,隻是還有一句他沒聽到,少年在心裡嘀咕,因為練劍帥啊……
腦中閃過的一幕幕昔日的畫麵,讓劍客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隻要除去魔尊,他相信魔尊身後的一幫鹹魚翻不起什麼浪花,還未到修真界,便會被全部斬殺。
隻要沒有魔尊這種實力超綱的強者,修真界的一眾修士絕對不會輸!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魔尊與他共赴黃泉這一前提下的。
玄天大陸是他的根,也就是他想守護的東西,無論如何,正如先前紅衣女子所說一般,絕不後退!
一根根青筋從額頭冒起,原本凝固的傷口又溢出道道鮮血,衰老的皺紋如同虯龍般急速爬滿了整張臉,刻下了深深的溝壑。
隨著修為的全部灌入,劍客的氣息愈加萎靡,如同風中殘燭忽明忽暗快要消散。
握劍的手極速顫抖,神劍巨顫,似是力量衰弱到幾乎無法握住這柄劍,就或許是這把劍上承載了太多力量,不是一隻手能握住的了。
妖異的白色發絲隨風飄逸,泛著道道銀光已然是純白一片。
劍客迎風而立,磅礴的氣勢雖隨風飄散,可手中的黑劍鋒利之氣愈加恐怖,微微一晃漫出的一絲氣息便斬出一道時空裂隙,整把劍鋒利的似乎能切開時空!
畢生的修為與力量齊聚,神劍已成,揮手間便能斬儘世間一切!
眾位鹹魚皆是麵露駭然,死死的盯著劍客手中的劍,仿佛麵對洪荒猛獸一般,上麵道道縱橫的劍氣讓他們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極為恐怖。
“咳咳……”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一大口鮮血被衰老的如同遲暮之人的劍客咳了出來。
隨著修為的消失,他再也壓製不了體內的傷勢,眾多積累的傷勢在此刻齊聚爆發,瘋狂的撕扯著他的經脈,經脈之間已經紊亂得無法形容,若換做普通人,早已暴體而亡,可令人瞠目的是劍客依然還活著,雖已成枯敗的草木之色,脊梁依舊挺得筆直,似乎沒有什麼能讓他彎腰,讓他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