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蘇恒這邊。
他悠哉悠哉,哼著那句,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
在他心中,劍客一生難遇知音,高傲如雪。
一身劍技天下聞名,孤獨求敗。
最體麵的死法應該是死在彆人的劍下,大抵是這樣的。
也不愧於這一生。
心念想著,一陣細微的空氣波動,引起了蘇恒的注意。
雙目猛然一睜,隻見得一柄黑色的劍,閃著寒芒,突然出現在這白色的空間裡!
此劍通體漆黑,磅礴的劍意縈繞其上,它所在的地方,空間都寸寸崩塌,可見這柄劍的劍意是多麼的強,強到連時空都承載不住他的威壓!
蘇恒目瞪口呆。
他的嘴巴張的大大的,突然感受到一種死亡的威脅盤踞在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冷汗在狂飆。
他感覺到自己已經被那柄黑劍牢牢鎖定住了,有一種預感,即使自己逃到天涯海角,這柄劍也會如約而至。
蘇恒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此時身體不受控製,隻能隨風飄蕩。
他儘力去擺動手臂,在他的一陣猛然搖晃下,身體往後約縮了半寸,像隻可達鴨一般,模樣滑稽又搞笑。
在此期間,黑色長劍愈發凝實,由原本的虛幻到現在的凝如實質,其上殺機儘顯。
蘇恒盯著這把劍,麵色慘白,無一絲血色。
空氣宛若凝固。
在這種極度緊張的情況下,黑劍動了!
一開始,它僅以十分緩慢的速度移動了一絲,蘇衡便感覺到一股如山嶽般的壓迫感,直逼麵門。
頓時全身顫栗起來。
還未等緩過神,黑劍已經離他隻有一丈距離了。
這時候,他可以清楚的看見黑劍上的花紋。在護手處勾勒出玄奧的圖案,晦澀的銘文布滿劍身,在這些力量的操持下,黑劍更顯鋒利無雙,其上閃著的寒芒奪人眼球,令人毫不懷疑,若是這柄劍落在人的身上,必然會輕易的一分為二,若是這一劍斬向蒼天,蒼天都會捅出個窟窿!
嘣嘣嘣!
蘇恒的心跳得極快。
等到黑劍已經落在麵前,他看清楚樣子後,更是大驚失色!
這是一把造型古樸的黑劍,似乎已經存在了很久。
其上,令人窒息的殺機久久不去,可見這柄劍下的亡魂,沒有數百也有上千。
這不是重點。令他非常在意的是,這把黑劍他有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好像從哪見到過。
在哪兒呢?
正眉頭緊鎖,苦思冥想。
忽然,他混沌的腦袋似是開了竅一般,一聲驚雷在心頭炸響!
蘇恒觸電似的大叫起來“這……這不是先前那位劍客的劍嗎!”
想到這個念頭,蘇恒忍不住跳將起來,驚疑不定“這柄劍怎麼突然出現了?還要殺我!”
“這都什麼仇什麼怨啊?”蘇恒那是欲哭無淚。
他連忙對那柄劍擺了擺手,急道“劍兄,你手下留情啊!咱們都是文明人,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我們好歹也有過一麵之緣,不能抹了情麵啊!”
就這麼說著,身體也在偷偷後退。
與此同時,他悄悄的觀察劍的反應。
讓蘇恒崩潰的是,劍的移動速度仍不減,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一般。
銳利的劍尖直逼心口,若是捅到了,必然會輕易捅出個窟窿!
這一點蘇恒毫不懷疑。
冷汗直冒,蘇恒心中悲苦“怎麼世上所有的麻煩事都找上了我啊?我與這劍無怨無仇,為何要對我趕儘殺絕!”
感受著越來越近的死亡氣息,心頭的不安愈加明顯。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被一柄劍追殺,說出去誰信啊?”
蘇恒在哀嚎。
咻!
黑劍可不等人,在距蘇恒還有半丈距離之時,它的身影突然抖動,緊接著,就看到一道殘影掠過。
黑劍帶著長長的黑色拖尾,如同隕落的流星一般直射蘇恒的心口!
它動作流暢,在空中劃過一道細微的弧度,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速度快到令人反應不及。
黑劍落入蘇恒胸膛之上,轉眼間便消失不見。
身為當事人的蘇恒隻感覺眼前一花,緊接著,胸口一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在意識被完全剝奪的一刹那,他終於想起來,好像是自己要求的劍客的死法!
劍客最體麵的死法,是死在彆人的劍下。
先前想的有多麼壯麗,現在就有多麼窩囊!
結果,還是自己造的孽呀……
……
“啊!”
一聲巨大的慘叫陡然出現,緊接著蘇恒從一堆滿是枯草的草堆上跳將起來。
隻是落地,屁股一接觸那尖銳的雜草,又是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這,這是哪!”
蘇恒大口大口的喘氣,胸口起伏不定。
顯示著他劇烈的心驚。
他環顧四周,警惕的眼睛不斷掃蕩,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座茅草搭起的小屋子裡。
茅草屋很小,破敗不堪。
說是茅草屋,卻極為簡陋,抬頭看去,頭頂的屋簷,隻有幾根稀稀拉拉的茅草,大風一吹茅草便刮掉幾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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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兒還漏風啊?蘇恒心想。
他的直觀感覺,茅草屋不是很堅固,不堅固到隻要稍大一點的風就能將之整個拔起。
再看身下躺的那堆茅草,不,不能說的上茅草,隻是一堆爛草罷了,枯黃的葉子裡滿是尖銳的雜草,睡在上麵很紮皮膚。
蘇恒怔怔的看著這裡,心道這家主人一定生活的很艱難吧。
破舊的屋內,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木凳子被鋸掉了半條腿。下麵用磚頭墊著,顯得高低不穩。
小小的屋子一覽無餘。
除了一張桌子,一個乾草堆的床鋪還有個破舊的板凳作為吃飯落腳的地方,除此之外,空蕩蕩的屋子裡,彆無他物。
蘇恒緩緩坐起身,搖了搖還處於暈眩狀態的腦袋。
他定了定神,神情有些恍惚,顯然他還沒從剛才的死亡威脅中舒緩過來。
“我剛才已經死了嗎?”
蘇恒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