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亂的青絲遮蓋著光潔的額頭。
白皙的小臉依然是那麼美麗,隻是略顯蒼白。
紅唇上掛著一串血跡,模樣淒美。
她似是睡著了一般,靜靜的躺在那裡。
永遠溫柔,善解人意的眸子終是睜不開了。
蘇恒跪在一旁,輕輕托起少女,小心的樣子,如同捧著一件易碎的珍品,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他默默地理著少女淩亂的發梢,輕輕的,生怕打攪她休息,嘴角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雨兒,哥哥來了……哥哥來晚了……”
嘭!
緊閉著的房門轟然大開。
蘇恒輕輕放下雨兒的嬌軀,冷冷的看向來者。
來者是一名老人,鶴發童顏,身穿一件破舊的道袍。
外麵,大雨磅礴,雨聲不止。
銳利的目光直視蘇恒,渾濁的老眼之中閃著凶戾的光。
前腳剛邁進門檻,他便沙啞道“是你殺了我徒兒?”
蘇恒霍然起身“是!”
回答的倒是十分乾脆。
老人微抬眼皮,有些驚訝的掃了蘇恒一眼,似是驚詫於蘇恒的膽色。
不過很快他便搖了搖頭。
“小子心性不錯,有些膽識。若不是你殺了我的徒兒,我甚至會點撥你兩手,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用你的死來為我的徒兒陪葬吧。”
老人以一種非常輕蔑的語氣對蘇恒說道。
蘇恒默默的看著他,一聲不響。
屋外雨下得極密。
破舊的道袍上滴雨不沾,可見其實力是多麼的強勁。
蘇恒的眉頭緊緊的皺著。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老人,是王麻子的三叔,也是青雲宗的十三長老,巫運德。
權勢滔天。
可以說王家能在這寧安村做威做福,和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也恰恰正是靠這個關係,天資不佳的王麻子才可入選預備弟子,開了個後門成為他的徒兒。
所謂幫親不幫理,若是普通預備弟子,死了就死了,師父是絕對不會管的,或者說隻是輕描淡寫的慰問一番,因為預備弟子天賦都不佳,即便死了,也對宗門沒有任何損失,還少一個累贅,何樂而不為?
和王麻子不同,它既是預備弟子又是這宗青雲宗六長老的親侄子,所以事情必將追究下去。
不過他很好奇,為何這老人會知道王麻子死去的消息。
畢竟王麻子才剛剛被他手刃。
這時,一陣微微的亮光自黑暗處亮起,蘇恒灰白的眸子望去,頓時恍然。
亮光來自王麻子手中的一塊玉片。
那塊玉片已然被捏碎。
難怪。
蘇恒點點頭。
傳信玉簡,修士普遍的通信之物。
不過材質稀缺,而且是消耗品,隻能用一次,所以數量稀少,隻有宗內門弟子可以用得到。
想不到身為預備弟子的王麻子也有,看來這老頭對他很是器重。
蘇恒的臉陰沉下來,麵色凝重。
從老者身上雄渾的靈力波動來看,這是一名真正的煉氣期修士。
對付這種真正的修士,已然消耗過大的他,並沒有什麼勝算。
“來吧。”
他忽然道。
巫運德耷拉著的眼皮一抖,遍布皺紋的臉上露出一個怪異至極的微笑。
唰!
二人目光對視一秒,寒意湧動,下一瞬猛地暴射而出。
嘭!嘭!嘭!
蘇恒手持木棍,而老者赤手空拳。
不過他揮動袖袍間,有雷鳴聲響起。
土黃色的靈力與先前王麻子的同出一轍,不過更為凝練。靈力在蒼老乾枯的手上形成一層厚厚的結晶,防禦力驚人。
鋒利的棍尖戳在上麵,竟是分毫不動。
呯!呯!
洞房內的空中,兩道人影閃電般的交錯,拳影和棍影不斷碰撞,狂暴的勁風肆虐開,爆發出強大的氣浪。
而拳腳交鋒之處,拳拳到肉,地麵上也出現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跡。
眾人皆是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呆若木雞的愣在一旁,不敢言語。
眾多的視線,在兩人那淩厲狠辣的交鋒之中,也是微微動容。
畢竟,誰能想到,先前手無縛雞之力的病殃子蘇恒在此刻竟然能與真正的修士一較高低,這怎能不讓他們驚訝。
“這蘇恒到底打了什麼雞血,怎麼會變得這麼強?”
“是啊,是啊,我的天呐,他竟然能與煉氣期的修士打得不相上下,他的能量簡直超乎我的想象啊!”
“這個蘇恒,還真是有些能耐啊!單槍匹馬闖王府不說,先是宰了王麻子,按照這個架勢下去,說不定還能全身而退!”
“也是,能與煉氣期修士戰成平手,難怪對王家有恃無恐,這蘇恒隱藏的,也真是深,看來王家這次碰到硬茬子了!”
“這下子究竟誰輸誰贏,他還真是不太好說了……”
眾人的竊竊私語,傳入老人的耳朵裡,讓他感到格外刺耳。
聒噪!
他冷哼一聲,瞬間爆發出強大的氣場。
強烈的氣浪瞬間席卷四周,眾人被這股力量一掃,皆是兩眼一黑,如木頭一般咕咚一聲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一群螻蟻也敢嚶嚶狂吠,真是活膩了。
老人凶戾的眸子一眯,神色不定的看著眼前的蘇恒。
他立於虛空之中,微微調息了些,望向蘇寒的目光終是有些疑惑。
因為打著打著,他也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他體內的靈力越來越少,而相反的眼前的這個小子與他交戰許久,拳腳依舊有力,身上的靈力湧動,依舊充盈,似乎並未被消耗一般。
這就有點奇怪了。
老人麵色一凜,心中暗暗道,這小子有古怪。
他試探性的揮出一拳,強悍的土黃色靈力便化作能量泉影直衝蘇恒的麵門。
麵對這強勁的勁風,蘇恒的身軀穩若泰山,簡直絲毫未動。
小小的身軀之上黑氣環繞,而那黃色拳印在碰到黑氣的一刹那,頓時嗤的一聲如同冰雪融化一般,化為虛無。
與此同時,蘇恒蒼白的臉頰也紅潤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