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利用,何不有始有終。
也讓她死個清楚明白。要是她想報仇,就儘管找我好了。”
林恣將話說得滴水不漏,儘量將他親自滅口的動機和為林府的考慮都編織其中,打消父親的猜疑。
“真是這樣嗎?那你真是為父的好兒子,有魄力。
可惜,我早已發現你對寧敞的不同。利用是假,暗中護她是真。就連煉毒長、邱老和府兵們都冒死替你圓謊,真不知我是該誇你深得人心呢,還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啊,終歸是優柔寡斷,難成大器。
早知你如此感情用事,當初真不該派你去接近寧敞。”林起衡(林恣父親)根本談不上存疑,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府兵們的說辭。
看似天衣無縫的說法其實漏洞百出。
要是林恣真的手刃了寧敞,怎會將她的屍首沉入江水中,而不是帶回來複命。
說沉入江中,遍尋無果,顯然是想來個“死無對證”,屍身順流而下,即使打撈不到也很正常,自己也就無計可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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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恣的確處處在為寧敞謀劃,可是百密一疏,有的東西,他算不到。
林起衡久居朝堂,深諳官場之道,也精通權謀,看問題一向通透,而且知子莫若父,他的兒子什麼品性,在想什麼,他一清二楚。
林恣知道父親手中一定是握有證據,而自己所有的偽裝都已被他洞悉,隻是他還是有一事不明“父親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我明明沒有破綻。”
林起衡指了指林恣的寬袖,示意他將裡麵的東西拿出來。
林恣取出袖中隨身攜帶的一把短刃。
那一刻,林恣什麼都明白了,一切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當初,林恣發現了寧敞作曲的天賦,不想她被埋沒,於是推薦她去參加禦史韓府舉辦的琴藝競技大賽,聽說如果入圍就能在現場為都城名流演奏自己的原創曲目,倘若在競技中拔得頭籌,自己的原創曲譜更有機會被送入宮廷,得到皇室青睞。
說不定,還能獲得入宮教習的機會。
林恣記得寧敞曾說過她的夢想就是成為天下首屈一指的琴師,為世人帶去治愈和慰藉。
宮廷技藝高超的琴師雲集,要是寧敞有幸在宮廷教習,不僅能讓她譜的曲子被更多人聽到,積累名氣,更有希望得到知音的賞識,獲得更多機遇。
對她來說,這顯然不失為一個好的平台。
寧敞聽後也很心動,積極籌備參加比賽,不負所望地摘得了頭名。
當時,她那首精心修改了數遍的得意之作,她將其命名為《朝雲織歲寧》,是一首祝賀題材的曲子。
林恣知道《朝雲織歲寧》是寧敞最心愛的曲譜,對她意義非凡,遂將這五個字刻在了自己的防身短刃上。
這把短刃自小陪伴保護著林恣,也是林恣的心愛之物。
林恣將兩人的心愛之物聯結在一起,想給寧敞一個驚喜。
林恣身邊遍布父親的眼線,也許父親早就發現了刻字,順藤摸瓜發現了背後的秘密和林恣的真心。
林恣拿著短刃的手抑製不住地顫抖。
林起衡接著說“就是這柄短刃將你對寧敞的真實心意展露無疑,不需要其他理由,任你如何向我保證你對她隻是利用,我都不會再相信。”
林恣知道自己的任何解釋對父親來說都太過蒼白無力,太過多餘,父親早已縱觀全局,但還是不想累及那些冒險維護自己的人“父親,事到如今,我不想作任何辯駁。
救寧敞是兒子一人的主意,和兵器府眾人無關,他們隻是被兒子以前程相要挾,被逼無奈,不得已為之。
還請父親念在他們一如既往忠心賣命的份上,不要懲戒他們,要治罪論處就衝兒子一人來吧。”
林起衡猜到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自己的兒子一時鬼迷了心竅,兵器府眾人審時度勢,又念在和他昔日的情分,才配合他演了這出戲,自是不會殃及池魚“當然。兵器府的忠心怎麼可能輕易改變。
我從未懷疑過他們的立場,他們過往的功績也足以抵消一時之失,我不會因為這件事就治他們死罪,但是看來是有必要讓他們加深一下對兵器府一貫宗旨的理解了。
信仰應該是最堅不可摧的存在才對。
任何人都應為一時動搖而付出代價,才不負當初承諾過的九死不悔。”
在了解了煉毒長祁鬆泠和一眾兵器府兵的重情重義和成全自己救寧敞之心後,林恣確信他們寧死都不會出賣自己,但也因此更沒有理由讓這些無辜的人置身險境,與其如此,不如自己攬下一切罪責。
他也了解父親,聽到父親這麼說,知道父親對他們隻會小懲大誡,並不會傷及性命,已經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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