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晴。
朝陽初升。
昨夜發生的一切,此刻都猶如泡影,隱沒於日常,神話與現實相悖,隱匿與宏大交織,何等矛盾的螺旋。
對身處旋渦中心的人們而言,這場交鋒、僅僅隻是熱身。
聖堂教會。
空曠的地下神殿。
相比往日的慵懶與怠慢,賽彌拉彌斯似乎是被昨夜的戰鬥提起了興致,加快了儀式的構築進程。
“打擾了,assassin。”
“那個寶具,大概還需要多久,才能完成呢?”
從陰影中走出的神父,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但是,賽彌拉彌斯卻從其眼中,看到了一絲焦躁與急迫。
“哼哼~,怎麼了,聖人,餘似乎從你的眼中,看到了不安?”
玉座之上。
賽彌拉彌斯嗤笑了兩聲,毫無顧忌的打趣著對方。
呃?
“我看上去、有些不安嗎?”
天草四郎愣了愣,微微皺眉,在對方點破其內心的不安之後,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
“自然。”
戲謔的目光來回審視,對她而言,對方與其說是禦主,更像是有趣的‘玩具’。
“與其說是不安,在餘看來,將其稱之為恐懼,或許更加貼切吧?”
妄圖拯救世界的‘愚者’,其末路想必也格外有趣,那在此之前,先欣賞一下聖人的苦惱,倒也令人身心愉悅。
但是,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對那僅存於幻想的世界,她也抱有著那麼一絲好奇。
“黑方的archer,真名赫拉克勒斯,是在希臘神話中,克服諸多試煉、最後登上神之座的大英雄。”
賽彌拉彌斯右手在虛空輕輕一揮,昨夜赫拉克勒斯戰鬥的場景,立刻在空曠的大殿中展開。
從各種角度記錄的全息投影,絕非監控戰場的使魔所能記錄,讀取情報、並將‘過去’重現在眼前,即便是神代的魔術師,能做到這點的也寥寥無幾。
“即便是以從者之身被召喚,其能力值也是犯規的存在,身為上次聖杯戰爭的裁定者,這些情報汝應該也已經知曉了吧?”
“嗯,該說不愧是希臘的大英雄嗎,若是在正常的聖杯戰爭中,想來一定會獲得勝利吧。”
天草點了點頭,對女帝的話語表示認同,隨後其話鋒一轉,緊接著繼續說道。
“但是,assassin,隻要有你的那個寶具——驕慢王的美酒,我們就還有獲勝的餘地。”
“豁哦~”
神父的這份自信,倒是讓她對其高看一眼,不過……
“你想用毒?”
賽彌拉彌斯高傲的抬起頭,俯視玉座下的青年,不置可否,但語氣似乎有些微妙。
“是的。”
沒有注意到這細微變化的天草,承認了自己的打算,並繼續開口向對方解釋。
“作為希臘神話中最偉大的英雄,無論是archer還是rider,任何單獨的一騎從者,都無法與對方抗衡,但是——”
“就和那傳頌千古的十二場神之試煉一樣,大英雄最後的結局,同樣也家喻戶曉。”
海德拉之毒!
“隻要利用好這個弱點,即便是不死之身,也有著將其擊敗的可能。”
作為神話中迫使赫拉克勒斯死去的劇毒,在某種程度上,其已經作為‘弱點’,寫入了被召喚的靈基之中。
倘若是泛人類史的赫拉克勒斯,在身中海德拉之毒後,即便不會立刻退場,也會難以維持崩潰的靈基。
以常理而言,神父的判斷是正確的,就像知曉了紅方rider的身份後,黑方也已經製定了針對其‘阿喀琉斯之踵’的戰術。
但是,賽彌拉彌斯卻知道,僅憑‘水蛇之毒’,是奈何不了那個男人的,畢竟,在她第一次見到對方時,他就已經習慣了那蛇毒的折磨。
“嗯嗯~,很不錯的提議,那就按你的意思來辦吧。”
即便知曉這一切皆是無用之功,女帝也沒有提醒對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