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瞬間,秦秦隻覺兩耳轟鳴,頭眼發暈。
‘哐當————’
她手中的水杯猛地脫落在地。
水杯中的水四散開來。
秦秦驚恐的看著麵無表情的秦大伯,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成拳。
怎麼、怎麼會。
秦秦的心急速的跳動著,昏暗的燭火映襯著秦大伯的臉忽明忽暗。
她望著這個不善言辭但自她來到這裡就一直默默保護她的中年男人。
“大、大——”
她的喉嚨像是被一團棉花塞住一般,使得每一個字吐出的艱難無比。
秦大伯看著秦秦慌亂的神情,有些心疼,他軟下聲音
“乖女,大伯很感激你。”
這個姑娘和心蕊一樣,都如他的親生閨女一般,都是讓人心疼的。
他養了三個兒子,個個兒子都有各自的本事,長大了也與他們這些父母的也不親近。
臨了臨了在她這個外來姑娘身上感受到了天倫之樂。
他和他老婆子短短兩三年來受了這個姑娘多少的孝順暫且不說。
他弟弟和弟媳連著墳墓旁的那個小墳包,逢年過節哪個缺了供果。
那墓碑十天半個月就擦拭一回,墳包個把月就添一回土,時不時去除回草,親生的也不過如此吧。
秦秦猛地站起身來,強壓住心裡的恐慌,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隻要她不承認,秦大伯的一切說法都是猜測。
她走彎下腰將水杯撿起來,臉上重新掛上常見的微笑。
“大伯,你在胡說些什麼?我聽不懂。”
“乖女,”秦大伯語氣堅定,緩緩的說道,“你知道嗎?如果是蕊蕊的話,陳張村她是不會去的。”
秦秦臉色一白。
她快速的將腦海中重看好多遍的記憶再一次拖出來,不動聲色的回憶原主日常的作態細節。
片刻,她深深呼了一口氣,重新抬眼時眼底清明,沒有半分晦暗之色。
“大伯說什麼笑話呢。我是秦家的閨女,秦家村的人,我的族姨出了那樣的事,我不可能置之不理。”
“乖女啊,”秦大伯抹了一把嘴,“這就是你和蕊蕊最大的不同。”
“我不明白。”
秦秦靜靜的看著秦大伯,不明白她哪裡有漏洞。
她自認為已經很貼合原主秦心蕊的行事作風。
記憶中原主秦心蕊對村裡的親人們一直都很看重,要好的族姨出那樣的事,原主秦心蕊不可能不會不去。
雖然這樣想著,但她還是下意識的看向門口,腳尖悄悄的往外移動,準備一個不對勁就開始往外跑。
畢竟現在這個時候,不適合雙方推心置腹。
秦大伯掏出煙槍,沒有點燃,在嘴裡過了下乾癮。
“坐下吧,閨女。”秦大伯示意著,“我是你大伯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秦秦眉心一跳,沒有答應。
她微低著頭,權衡再三後,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提起茶壺,掩蓋住眼中波動起伏的情緒給秦大伯添上水。
秦大伯長長的歎息一聲,似是有些釋然,“比起蕊蕊,你倒更像是我秦家的姑娘,有勇有謀、敢拚敢乾、上護族人,下撐門庭。”
聞言,秦秦倒水的動作一頓,她眼神餘光疑惑的瞥了秦大伯一眼。
這麼多讚美詞,是用來誇她這個占用了他侄女身體的外來人的嗎?
來到這裡雖說不是她的本意,但是秦大伯他應該不知道啊。
在秦大伯眼裡,她應該是‘妖魔鬼怪’才對。
這掉著馬呢,誇誇一頓誇是想降低她的戒備心?
秦大伯端起溫熱的紅棗茶喝了一口。
他侄女燒的這茶水總有一股獨有的香味,他婆娘就燒不出來這個味。
“不要害怕,”秦大伯安慰道“大伯知道,你能用蕊蕊的身體,肯定是她自己同意的。”
秦秦瞳孔猛的開始收縮,手臂上的寒毛開始豎立。
他、秦大伯他
秦大伯抬起眼睛,細細的打量了秦秦一眼,感歎道
“一樣的樣貌,性子當真是不一樣。
蕊蕊那閨女被我們養的性子要軟綿一些,主見要少一些,多為她自己想的想法要多一點。
遇見事情的時候,她能做的最好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其他的萬事不插手,不如你這般庇佑族人、出手乾淨利索。”
秦秦驟起眉頭,她不認為秦大伯單憑這個就能輕易將她和原主秦心蕊區分出來。
“大伯說的。我聽不懂。”
秦秦將水壺放下,順勢坐在他的對麵,目光清冷的的看著秦大伯。
隻要她沉的住氣,那她就是秦心蕊。
不管誰來說,她就是秦心蕊本人。
秦大伯咂吧著嘴,“聽不懂不要緊,大伯懂就行了。”
“是不是因為我的性子與從前不大一樣,大伯誤會了。”
秦秦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大伯要因為這,那我可就要傷心了啊。”
秦大伯眯著眼睛,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閨女啊,你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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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秦秦歪著頭。
“人遇突變是可以性情大變不錯,”秦大伯語氣一轉,“但沒聽說性情大變就能長腦子的。”
長腦子?
秦秦不解。
這話什麼意思?
是說她比原主聰明才露了餡?
秦大伯悠悠的輕咳一聲,“說來不怕閨女你笑話。”
他雙手揉搓著煙杆,眼神有些黯淡。
“蕊蕊是我們兩家中唯一的,又是最小的女娃,再加上她是我弟弟僅有的孩子。
打小我們兩家人就把她捧在手裡,疼在心裡。
可能是我們對她保護太過的原因,蕊蕊性格較為綿軟,遇事也不喜歡動腦。
同時害怕與他人衝突,即使她有以一敵十的能力。
所以,她不喜歡村裡的以暴製暴的行事作風,不會參與村中集體外出尋場的活動。"
說到這,秦大伯停頓了一瞬,他看向秦秦。
雖然是同一個身體,同一張臉。
但細看之下,還是有很大的差彆的。
秦秦的麵容更顯堅毅不說,眉宇之間還透著微小可察的英氣。
秦大伯想,這個孩子比他家蕊蕊要優秀的多。
像他秦家的孩子。
這樣的孩子能是秦家的是他們的幸運。
“大伯——”
秦秦放鬆了繃直的身體,低低喊了一聲。
秦大伯一挑眉,“不跟大伯硬強了。”
秦秦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強什麼強,這還怎麼強。
沒證據還好,誰知道她從一開始就露餡了。
她暗暗咬著牙,心中把原主秦心蕊來來回回罵了幾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