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程說道“阿濟格和韃子勳貴已經升到頭了,再也升無可升,沒了追求可不就隻想找點樂子嗎。”
“我看哪,他們是破罐子破摔,心裡對咱們不滿,又不敢跟咱們作對,變著花樣作踐呢。”被範文程一提點,趙頌立即明白了根結所在。
“黨首所言極是。”範文程不輕不重的拍了一記。
“你說,這事兒該怎麼辦?”趙頌不知不覺開始詢問範文程的意見。
“額,黨首是在考我呢。”
範文程謙虛一下說道“下官以為,對待異族,無非分化一批,拉攏一批,打壓一批。”
“嗯,分化各旗,拉攏其中的積極分子,打壓落後分子。”趙頌點點頭。
“對對對,不過臣以為,打壓的不能是投誠的韃子,而是逃走的韃子,比如黃台吉那一夥人,而用來打壓他們的力量,就是篩選出來的落後分子。”範文程補充道。
“是啊,任由這些韃子無所事事的呆在我們境內不是辦法,還是把他們放出去的好。”
趙頌問道“據你觀察,有哪些韃子算的上積極?”
“微臣倒是發現了幾個苗子,黃軍的訥木泰,哈紮裡,黃協軍的穆冷泰乾活兒都挺積極,辦事也公平,很受屬下的愛戴,算得上韃子裡的好漢。”
趙頌又問“他們現在擔任什麼職務?”
“訥木泰是固山額真,其他兩人都是梅勒額真。”
趙頌眯著眼睛問道“你收了他們多少好處?”
範文程委屈道“奴才所言句句屬實,沒有收過他們一毛錢好處啊。”
趙頌仔細看著他的表情,他對這廝印象不佳,凡事都往壞處先想。
而且對這種人,不能給太多好臉,否則他真能蹬鼻子上臉。
“我且信你一回,你記住了,當我們的官發不了財,你什麼時候發了大財,也就是死到臨頭了。”
“奴才沒想發財,奴才隻想為人民多做點實事,如果青史之上能在黨首的事跡旁邊留下奴才的隻言片語,奴才死也瞑目了。”範文程動情的說道。
我靠,這表情如果是演出來的,絕對影帝級彆。
趙頌暗道一聲厲害,但是態度也明顯和緩了一些“行了,還他媽跪著乾嘛,你也彆整天奴才長奴才短的,老子不是你的主子。”
範文程連忙站了起來,哈著腰垂手而立。
依然是一副奴才樣。
趙頌歎了口氣,知道自己敲打的差不多了。
這廝受儒家君臣思想,還有韃子的主奴思維影響很深。
一時半會硬要讓他完全改掉,反而會讓他想東想西,效果適得其反。
想到這裡,趙頌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好乾吧,你的能力我看到了,宣府一事下不為例,這樣吧,我既然來了,還是見一見阿濟格吧,把他給老子揪過來。”
範文程見主子不賞不罰,心中不但不委屈,反而大喜,麻溜的出去辦事去了。
因為他聽到了那句,你的能力我看到了。
這說明,他已經落在領導眼裡了,以後再有什麼事情要辦,還能想不起他來嗎?
一個多小時後,阿濟格才打著哈欠進了巡撫衙門。
他的兩眼浮腫,腳步漂浮,看起來確實胖了一圈,走路的時候身子有一些發飄。
他看著趙頌的眼神有些不對焦,好半晌後才嗬嗬一笑“哎呦,那什麼話兒說的,您老怎麼來宣府了,奴才,這就給你請安了。”
阿濟格雙手袖子揮了揮,彎曲著雙腿就要往下跪,卻怎麼也跪不下來。
“站著彆動。”趙頌感覺他有點不太對勁,喝令阿濟格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