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梟春風得意,笑了,“妍妍,叫本王‘皇兄’。”
慕婉妍忍住罵人的衝動,對裴宇梟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甜甜地喊了聲:“皇兄——”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袖子中掏出蛇藥,迅速塗在了裴宇梟的外袍上。
哼,想整她?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彆以為她看不出來,裴宇梟這棉服裡大有文章。其他人的棉服裡都是厚實的棉絮,唯獨她這件,裡麵裝的卻是輕飄飄的蘆葦花。
看似體積龐大,實則半點不保暖。這連後娘都不屑於用的惡毒手法,沒想到裴宇梟居然用到了自己身上。
“皇兄,我這身子骨弱,常年怕冷,能否回營帳再取一件常服?”慕婉妍試探著問道。
裴宇梟一本正經地回絕:“妍妍,此次登山有規定,每人隻能帶一件衣服,多了就算違規。”
他將慕婉妍一把推入隊伍,“快走吧,你的棉服如此厚實,是本王特意為你準備的,絕對禦寒。”
慕婉妍的最後一絲希望被掐滅,看來這裴變態為了整他,也是下足了功夫。
心中一口戾氣,上不去下不來。
於是她迅速脫離隊伍,走到隊尾。
“皇兄——”
夾著小嗓子,來到裴宇梟的身邊。
裴宇梟又笑了,“妍妍,找本王何事?”
慕婉妍一邊迅速往裴宇梟的衣服上加重蛇藥的劑量,一邊用感激不儘的小眼神望向他。
“皇兄,我看到其他人的棉服都沒有我的厚,您對我真是太好了。”
她把瓶子裡的蛇藥一口氣倒光,狠狠地說道:“皇兄這個朋友,我慕婉妍交定了。”
裴宇梟聽著她的溫儂細語,心中猛地漏了一拍。
嘖,看著這妮子感激的小眼神,本王心裡怎麼有些舍不得了呢?
要不要給慕婉妍準備件正常的棉服?
彆到了山頂,她真的被大雪凍死。
但是轉念一想,現在若再回營地取新的棉服,豈不是被慕婉妍懷疑?
罷了,她是裴墨辰的王妃,不讓她吃點苦頭,豈能對得起自己?
況且他還要通過欺負慕婉妍來討好林相千金呢。
——
不一會兒,一群人便浩浩蕩蕩地朝著峪山山頂進發。大家無暇欣賞路邊的風景,隻想著快點登上山頂,采幾朵碧雪幽蓮,早些完成任務。
林雪和裴宇梟走在隊尾,兩人用隻有彼此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交談:
“宇哥哥,那件蘆葦服你拿給慕婉妍那個賤婦了嗎?她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裴宇梟:“給了,並未發現任何蹊蹺。”
想起慕婉妍那乖巧的模樣,他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那小妮子很感激。”
林雪有些納悶,她總覺得裴宇梟對慕婉妍的稱呼有些奇怪,似乎比喊她還要親密得多。
不過,隨著越往山頂爬,溫度越來越低,她眼中的興奮之色也越來越濃。
“現在已經有人在穿棉服了,等到了山頂,白雪皚皚,慕婉妍肯定會凍得夠嗆。”
林雪捂嘴咯咯直笑,“宇哥哥,你猜慕婉妍到了山頂,她的四肢會不會凍僵?”
“哈哈,我聽說長時間受凍,說不定手腳會廢掉呢。”林雪幸災樂禍地說道。
裴宇梟並沒有回答她,他的目光一直似有似無地注視著隊列中那個小小的身影。
慕婉妍明顯已經凍得哆嗦了,但她仍然不忘去攙扶登山摔倒的人。
彆人看到沿路的碧雪幽蓮,巴不得上前轟搶,惡語相向。
她卻停下來,幫那些受傷的宮人或者女眷包紮傷口。
裴宇梟的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她怎麼這麼傻?
他平時殺人如麻,經曆的也都是爾虞我詐的醃臢事情,一下子看到如此善良的人,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去追趕那抹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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