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沒想到重生後,她第一個報仇的對象竟是裴玉珠。
慕婉妍忍住笑意,關切地把寒玉蘭月膏呈上。
“珠兒妹妹受罪了,我這邊有一款上好的止癢祛濕膏。是我們西昌的特產,不知道能不能幫妹妹緩解病症?”
“滾開,誰要你這個西昌女人來看我笑話?誰要用你的祛濕膏?我看你巴不得本宮死去才高興。”
裴玉珠一看到慕婉妍,就把頭彆了過去。
眼淚嘩啦啦地往下落,她一點不想讓慕婉妍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子。
蕭貴妃假裝嗬斥了裴玉珠一聲:“珠兒,太不像話了。”
然後,又轉過頭輕蔑地對著慕婉妍說:
“就連我們大豐的張院史都沒有辦法治好珠兒,婉妍就不要過來添亂了,本宮心煩。”
女人的臉就是女人的命,她不可能隨便把裴玉珠的皮膚讓西昌慕婉妍來開玩笑。
裴墨辰適時走上前,握了握慕婉妍的手。
“婉妍,你先回蒹葭閣,本王現在很忙,晚點再去看你。”
顯然,這裡所有的人,誰都不把西昌的醫術放在眼裡。
但是,這毒是慕婉妍下得呀。
慕婉妍也不生氣,她默默走到一位滿臉紅腫、病症跟裴玉珠一模一樣的宮人麵前,緩緩蹲下身子。
拿出寒玉蘭月膏,在她麵前晃晃。
“我想幫你上藥止癢,你可否願意?”
那宮人此時已經癢得撓破了皮,一張臉血呼呼的。聽到王妃娘娘要幫自己上藥,立馬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連連點頭。
“願意,願意,奴婢已經癢到恨不得投井了,現在隻要有東西能解癢,即便是砒霜奴婢都願意去塗。”
她朝著慕婉妍磕了一個頭,“娘娘菩薩心腸,快點賜我一些神藥吧。”
蕭貴妃不悅地瞪了一眼宮人,沒出息的賤蹄子,西昌丫頭一瓶膏藥就把她收買了。
慕婉妍聽完那宮人的話,溫柔地點了點頭。
她命香芹取來紗布棒,從瓶中摳出一大坨藥膏。
正要往那宮人臉上塗時,香芹喊住了她。
“主子,傷口汙穢,還是讓奴婢來幫她們上藥吧?”
香芹看著那滿臉是血的宮人,自己都覺得惡心,豈能讓人家汙了郡主殿下的玉手?
慕婉妍聽罷擺擺手,“無礙,我親自來。”
她本來報複對象是裴玉珠一人,現在無端連累了這些無辜的宮人,多少有些愧疚在心上。
而裴墨辰這頭,他聽到慕婉妍說要親自給婢女上藥,心中一驚,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拽住了似的,很悶。
她怎麼會願意幫低賤的宮女上藥?
好歹也是西昌國的一位郡主。
那仆人滿是血汙的臉,她怎麼會不嫌棄?
但是下一刻,他就被慕婉妍的動作給深深震住了。
隻見慕婉妍眉頭微皺,輕輕地拿起藥膏,細致地為宮女塗抹。
眼神始終是那麼溫柔,沒有半點的高傲與冷漠。而且生怕弄疼了病人,慕婉妍每塗一下,都會柔聲地詢問:“疼嗎?要是疼就告訴我。”
她的聲音如春風拂麵,溫暖而親切。
吹到了宮女的身上,更是掠過了裴墨辰的心間。
宮女們一個一個上前,慕婉妍的額間已經有細汗出現,但是她絲毫不嫌累,不厭其煩地替宮人上藥。
連外袍的袖子滑落,露出半邊瑩白如玉的肩膀都渾然不知,美得耀眼,柔到窒息。
越是殘酷冷血的男人,就越是受不住那種骨子裡都透著善良的女人。
裴墨辰的心又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快要醉倒在慕婉妍的柔情似水下了。
那種和煦的、優雅的、賢惠的光芒,把他的心燙到生疼。
除了洛洛,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裴墨辰的心跳如擂鼓。
他好像動心了。
好像有點不舍得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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