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之前所有的人對自己都是虛情假意嗎？
好在裴翊禮偶爾來看看他，曾經同病相憐，兩人感情還算真摯。
裴翊禮給他帶酒帶肉，還給裴墨辰送了個體貼的太監來照顧他，鼓勵他的三哥東山再起。
裴墨辰“不可能了，我現在已經是廢人了。”
裴翊禮“三哥，當初你既然已經登上過寶座，說明你是有實力的。”
“你隻是運氣不好，火藥被調包了，不然當初誰贏誰輸還未必呢。”
裴翊禮清楚裴墨辰不可能再翻身了，但是三哥愛權，他希望利用裴墨辰對皇權的渴望，能活一天是一天。
這麵容枯槁，骨瘦如柴的樣子實在讓人心疼。
裴翊禮心想假如三哥死了，自己就再也沒有可以傾訴的人了。
裴墨辰麵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什麼運氣？即使炸藥引燃了，那我也一同死了。”
“我的親兵就是沒有玄武軍的行軍速度和作戰能力，這點不得不服輸。”
空洞洞的眼睛看向裴翊禮，“假如火藥炸了，那最多就是留了個王位給你繼承，其他也沒差彆。”
裴翊禮“……”
這回旋鏢何時打到自己身上了？
他歎了口氣，無奈道“三哥，我隻是單純想讓你活下去。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平日裡多吃些飯菜，不要隨意絕食。”
“隻有活下來，一切才有希望。”
裴墨辰聞言，把身子端正，笑道“朕知道，朕現在不能死，朕還沒到死的時候呢。”
—
幾個月後，皇後娘娘誕下一對龍鳳胎。
兒子長得像帝修炎，濃眉大眼，十分帥氣。
女兒的相貌則偏向慕婉妍，溫婉動人，一看就是美人胚子。
帝修炎龍顏大悅，宮裡的宮女和太監每人都長了例銀，整個皇宮都在一片喜慶之中。
包括裴墨辰的冷宮，也不例外。
宮人來給他門上掛紅燈籠的時候，他得知了喜訊，竟也嗚嗚嗚地喜極而泣。
此時，他整個人已經瘦骨嶙峋，顫顫巍巍，白發蒼蒼的樣子，何來昔日三皇子的風采？
裴墨辰問小太監“你說話當真？妍妍真的順利誕下一對子女？”
小太監“正是，一兒一女，皇上龍顏大悅，現在宮裡到處都在慶祝呢。”
“您瞧天上燃放的煙花，就是為了慶祝小公主小皇子出生呢。”
裴墨辰沒細聽，隻急忙問道“那妍妍現在身體如何？她可有受罪？生產的時候疼不疼？兩個孩子定讓她遭了大罪吧？”
小太監“生孩子哪有不疼的？女人生孩子都是到鬼門關走一趟。”
裴墨辰一邊聽一邊垂淚，“我的妍妍受罪了，真是難為我可憐的妍妍了。”
小太監“幸好皇後娘娘孕期一直是張太醫在照顧，膳食調理得極為精細。因此娘娘生產很順利，並未遭太大的罪。”
裴墨辰雙手合十，“謝天謝地，我的妍妍平安無恙。”
裴墨辰從心口處拿出來一個繡著“辰”字的荷包，仔仔細細地摩挲，一邊抹淚一邊看。
這是妍妍曾經送給他的，繡工很差，“辰”字也刺得歪歪扭扭，但是裴墨辰卻視若珍寶。
暗無天日的幽禁生活，還好有這個荷包陪他度日，不然日子肯定會更加難熬。
今晚，裴墨辰難得吃了半個饅頭，還喝了小半碗粥，又讓小太監幫自己梳了很久的頭發，才換了件乾淨衣裳。
裴墨辰把小太監招至身邊，催促他“你去一趟翊王府，告訴翊禮我冷，讓他幫忙做幾件衣裳送過來。”
小太監“主子，您不是還有幾件新衣裳放在櫃子裡麵沒穿嗎？”
裴墨辰“主子的事，不要多管。”
小太監“是，那奴才明日一大早就去幫您送信。”
裴墨辰“現在就去，朕等不及。”
小太監“……”行吧，今晚主子怎麼這麼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