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小路來到平原上,石鐵用木棍在路的左側畫了一個儘量不太偏的長方形,然後指著這裡說“居民住宅用地。”
這是遊戲裡設定建築區域的辦法,他隻是將用鼠標劃的線,換成了用木棍劃線。
但是這裡會是一樣的嗎?
緊接著,石鐵就聽到了一陣船舶靠岸的聲音,似乎停在了身後的不遠處。
他回頭去看,卻隻見到一個模糊的船影挨著小路儘頭的岸邊,幾個模糊的人影從上麵飄了下來。
如煤火燃起來的煙塵,彙聚成了半透明的人形,卻不是飛在空中,而是飄在地麵,像是它們也需要地麵行走一樣。
石鐵嚇得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瞪大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直到那人影來到了他身前不足兩米,突然轉向進入了地上的方框,然後便消失了。
緊接著,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一個模糊不清的建築輪廓,迅速出現在了劃線的方框內,替代了翠綠的草葉。
等石鐵從驚恐和不理解中反應過來時,建築的模糊輪廓已經有兩人高了。
他很想離開,可剛要邁開腳步,內心裡卻冒出個更強烈的念頭“看下去。”
開始建築到完成,持續了大約兩個小時,但石鐵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建築,到底是建成了,還是隻有個框架而已。
就跟人形虛影一樣,建築也是半透明的,看不見細節。
“你的市民需要購物,請創建商業區域。”
熟悉的聲音再度說出一句陌生的提醒。
石鐵猶豫了幾分鐘,心裡確定那個模糊的建築輪廓裡,不會蹦出要吃他的怪物後,他才在居民區的旁邊十米外畫了一個框,聲音顫抖地說“商業用地。”
幾乎是同時,又是一道船舶靠岸的聲音響起,一個模糊的人影走上斜坡,消失在了畫出的框裡。
“請繼續修建道路,為即將到來的市民規劃用地。”
提示聲再度響起。
它雖然並未回答石鐵的問題,卻又仿佛為慌張的人類解釋了很多。
這一聲落下後,他內心的慌亂已經平靜下了許多,並對自己身處的環境也有了更清晰的推測。
現在,石鐵基本可以肯定,河道就是向外界溝通的路口。
他嘗試著用棍在地上畫了一條線,大喊“石板路。”
十分鐘過去,沒有任何反應,道路似乎必須他自己親手來完成。
這個發現讓他陷入了一陣痛苦之中,甚至連模糊人影帶給他的恐懼都完全消失了。
於是,石鐵隻能到河邊去搬運細小的石頭過來。
多次往複於陡坡後,他忽然注意到了一個問題為何畫出框線的位置,隻有鄰近小路的一邊修建了房屋,而大部分遠離小路的土地,什麼都沒有?
難道真的是那個遊戲一樣?
他忽然想起了曾經玩遊戲時的畫麵,數千小時的沉迷,本來不應該忘記這些基礎設定才是,但那個遊戲還有初始金額呢!
拋開這些回憶,石鐵在居民區與商業區之間預留出來的十米距離之間,鋪設出兩條支路,直到兩個邊框的儘頭,大約超出了五米距離。
兩個方塊差不多大,長寬也都差不多,皆在五十米左右,大半天的時間,鋪設小路總長幾十米餘米。
之所以要在兩個方框間鋪兩條路,是因為他想起了遊戲裡的擁堵問題,他恨死了擁堵。
一直不斷地挖開草地,埋石鋪路,令石鐵的意識都累模糊了,他坐在石路上喘粗氣。
看著天色尚早,他卻無力再繼續工作,心裡又擔心傍晚會再次碰到狼,便緩步回到岸邊的石屋,又躺著休息了一陣,才起身準備夜晚來臨前的吃食和篝火問題。
隻有不停燃燒篝火,才能讓他真實的感覺到安全。
一夜無夢。
在晨曦中,石鐵凝望河水,再一次分析現狀。
前幾日的辛苦隻是為了求生,不得不做,但接下來就不一樣了。
見過那模糊人影迅速搭建模糊建築之後,他本能地產生了恐懼和排斥等情緒。
它們的外形,實在是過於魔幻,讓他產生了很難平靜的恐懼聯想。
特彆是經過一夜休息後,那種恐懼更加煎熬。
不論之前對這裡有什麼推測,現在他的內心裡,充滿了讓他不安的疑問
“那是什麼?
模模糊糊半透明,又像煙塵又像人形,是鬼嗎?
電影電視裡的鬼怪都是這個樣子,人形煙霧一樣,所以它們真的是鬼怪嗎?
那我在乾什麼,給鬼做城市規劃嗎?
我為什麼要做這些,做好了就能得救還是,做好了就和他們一樣了?
他們會不會吃了我?
我能不能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