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形山浮島私心堂內,石鐵耷拉著眼皮,努力分出一部分注意力,落在了兩個突然衝進來的女人身上。
因為大部分精力都分在了,支撐炎光術和天地眼的維持上,他甚至都無力調動情緒變化,所以他表現出來得非常冷漠。
兩個女人並未想到迎接她們的,會是這樣一張冷臉,當即都有些慌了。
特彆是餘霞,張著嘴支支吾吾,連一句完整話也說不出來。
在她的內心,城主就是神明般的人物,是她的指路人也是她的信仰目標。
來城裡兩百多年,餘霞還從未在城主臉上,看到過這般的冷漠。
混亂之中,她帶著仿佛是在墜崖時,突然抓到了一根樹乾似的情緒,推了身邊的鐵雪一把。
而鐵雪呢,內心也是慌亂不安,又在毫無準備時被餘霞推了一把,跌跌撞撞跨出幾步,撞在了石桌邊沿才停了下來。
一時間,她甚至連頭都不敢抬起來,隻敢用眼角的餘光,去偷偷瞟城主的眼神。
直到看見對方的眼神裡毫無波瀾,完全沒有厭惡這類情緒流露後,她懸著的心才算稍稍放下一些。
“坐下說吧!”石鐵以微弱的聲音,說出不可拒絕的話。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連忙拉開椅子,坐在椅子前端三分之一的位置,兩顆腦袋都垂著望石桌表麵,似乎喪失了抬起頭的力量。
等了大約一分鐘,石鐵終究有些耐不住沉默了,開口詢問“來找我乾什麼?”
“沒什麼。”餘霞和鐵雪異口同聲地回答。
“沒什麼,那你們來找我?”
石鐵冰冷的瞳孔裡,終於出現了一絲情緒。
他疑惑地看著兩個人,心裡逐漸想起兩個人的名字,並明白了她們不敢說話的原因。
“餘霞,你幾次找我,不是讓我給你事做,就是彙報做事的成果。”
“所以你這次來,也是想問我找些事來做對吧?”
“至於你鐵雪,你不論有事沒事都會找我聊半天。”
“你還沒納靈,又是同行而來的,所以你大概率是沒事。”
“隻是餘霞不敢一個人來,所以拉著你壯膽。”
正凝視桌麵的兩雙眼睛,驀然同時望向了城主。
“城主,你太厲害了。”
“我們一句話都沒說,都能被你猜到?”
鐵雪在餘霞驚訝說不出話的時候,幾乎本能地發出了感歎。
然而城主的表情還是隻有冷漠,使得她仿佛感覺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石鐵就像沒聽到誇讚一樣,目光聚集在餘霞身上,看見後者身上,不知道積累了多少年的汙垢,他咽下了罵人的衝動,說“餘霞,有三個法術適合你,‘風盾’、‘土殼’、‘封水’。”
“以我的經驗來說,練功後的休息時間,是最容易想到該做什麼事情的時候。”
“如果想到什麼事應該做,那就暫停練功去做。”
“你先練封水。”
“去吧!”石鐵揮了揮手,示意餘霞可以離開了。
他是真的沒法忍受一個女人,渾身積年老垢,連臉都看不太清,奇怪的是,她卻一點都不臭,隻有淡淡的鐵腥味。
對城主的示意,餘霞沒有任何遲疑,她站起身衝著鐵雪微微一笑,然後便飛出了私心堂,徑直往圖書館而去。
“城主。”望著餘霞離開,鐵雪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對著城主說“你讓她學那三個法術,是想讓她洗澡吧?”
“你知道這三個法術?”石鐵有些驚訝。
他有太久沒有去關注這個女孩了,已經完全不認識她了。
事實上,要不是從城市裡僅有兩個,會來私心堂看他的女人,這一點,推出來人是餘霞和鐵雪。
又從一身汙垢認出了餘霞,他都認不出這纖瘦的女人,居然是曾經讓他目瞪口呆的壯女孩。
曾經的鐵雪,如果隻是看外形,真的很符合她的名字。
“城主,雖然我還沒納靈,但是也看了不少書。”
“‘封水’必須泡在水裡練。”
“‘土殼’又必須埋在土裡練。”
“‘風盾’是在體表形成勁風,什麼汙垢都不可能留下。”
“你讓她練這三個法術,不就是想讓她洗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