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城之後,石鐵開始了無目標的漫遊。
不知是跨越了地界的原因,還是季節更替了,天氣越來越冷,天空也降下了鵝毛般的大雪。
仗著一身金丹修為的石鐵,雖然可以無所顧慮的繼續漫遊,但他卻也不想因此引起金丹的注意,更不想引起元嬰的注意。
從書籍上來看,萬國世界是一個非常恐怖的世界,到處都充滿了搶奪和殺戮,隻要是個金丹,一旦暴露行蹤,就一定會碰到偷襲暗殺。
每個人都有一些根深蒂固的毛病,哪怕是靠著某些辦法治好了,也會不斷複發。
對於石鐵來說,他最大的毛病就是被害妄想症。
說起來,這個疾病的源頭,應該是他父親的皮帶,和母親的衣架。
在內心的惶恐積累到了無法承受的程度後,他降落在了一片林子裡,準備等雪停了再走。
本來就是漫無目的的飛行,等雪停的時間裡,他也不覺得多麼無聊,反而賞起了雪景來。
落地約兩小時後,他又心血來潮,想堆個雪人試試。
玩著玩著,石鐵突然又心血來潮,在雪人身上刻上了炎光術符文,並一口氣做了十幾個雪人,再將它們擺成一個圓形。
或許是之前擴建城市,形成了肌肉記憶習慣。
又加上他隻是打發時間的隨便弄弄,根本沒有集中多少精力在上麵。
在做完這一切後,他才發現每個雪人的身上,都有他施展了固土術的痕跡。
隻是雪人畢竟是雪不是土石,固土術的效果並不明顯。
風雪夜天裡,石鐵突然感覺到了微弱的法力波動。
他立即施展出天地眼,將附近都覆蓋在了視野裡。
就在距離他正西方十公裡遠的山坡上,一行人正在緩慢卻焦急的趕著路。
從他們周圍的弱小法力結界,可以推斷出,他們應該都是納靈期的修士。
納靈境被困於風雪,若是在深夜氣溫驟降前,他們依然沒有找到避風的地方,恐怕也會有性命危險。
但是茫茫雪域裡,景色都出奇的相似,天色現在又黯淡了下來,他們光是分辨方向都已萬難,更何談找到避風的地方。
石鐵看這一行七人有些眼熟,稍一回憶,便想起是之前小城碰到的那個傭兵團,當即便決定幫他們一把。
隻需要遠距離改動一下,那七人腳下的山坡積雪,形成一條不算清晰,卻又讓人感覺自己,走上了一條較為好走的路,便可以讓他們來到自己麵前。
對於金丹後期,又有多年擴建城市經驗的石鐵來說,這種事情,雖然還是第一次做,卻也很容易。
午夜時分,他們似乎終於來到了石鐵的附近。
七團虛弱到了極致的法力結界,就像是七個微弱的信號台一樣,隻要是能感知到法力波動的高人,都能精準的察覺到他們的位置。
漆黑的夜色下,即便石鐵已經是金丹後期了,若是不用法術,他也不可以如同白晝一般自由睹物。
想到不久前,才在小城外與這七人有過一番交談,石鐵也忍不住輕歎一聲,默默地在雪人身上,又添加了一個白光術的符文。
激活白光術的瞬間,一圈九個雪人,竟通體都在釋放白光,乍一看,就像是九個雪地妖魔一樣。
看到這個現象,石鐵也短暫的愣了半秒,他完全沒想到會這麼有意思。
正常人,突然在雪地裡看到九個發白光的雪人,大概率隻會想離它們越遠越好,而不是好奇地湊上去。
看著九個雪人的幽冷形象,石鐵默默搖頭,立即閃身幾十米,到了七人前方不足十米距離,好奇地打量著他們的行頭。
雪人釋放出來的白光,在積雪的反射下,將方圓幾十米都映得有些微亮。
一行七人,男女各半,身上都是布皮混合縫紉的衣褲,卻並不厚實,在這雪地中顯得格格不入。
哪怕他們全是納靈修為,可以依靠法力製造結界,來減少體溫流逝。
但此時的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凍得紫黑,眼皮耷拉,眼神渾濁,渾身顫栗,顯然已經離嚴重的失溫症不遠了。
似乎是趕路太久,七個人彆說是警戒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就是明確地看到了有人站在自己前方,他們都像是沒發現一樣。
其中反應最快的一個人,足足用時五秒,才對陌生人露出驚訝表情。
而反應最慢的一個,則是直接被同伴一巴掌拍回現實的。
石鐵儘量用柔和的語氣問道“此地距離最近的城鎮,少說也有兩百公裡。”
“你們成群結隊夜行,又沒有準備好夜行的裝備,我能問一下,你們在做什麼嗎?”
說話間,他用眼神示意眾人,可以去幾十米遠的雪人陣中避風。
七個人都已凍僵了身子,也麻木了感知,愣在當場彼此對視。
直到一個女性站出來,對著石鐵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說道“想不到在這裡也能碰到前輩,我們七人都已無力再走了,希望能暫借個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