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雷雲,總是經常出沒,無數的雷霆,就像是與匠影城旁的山巒有仇一樣,不停地落在山巔。
風雨磅礴而下,如有一個巨人,將湖海之水,運到了天空直接倒灌一樣。
在這樣的天氣裡,不僅是普通人不敢到處走,即便是納靈的強人,也不敢輕易外出。
然而在懸崖峭壁上,卻有一個瘦弱的身體,正冒著風雨雷電,在幾乎垂直陡峭的崖壁上艱難行走。
除了根植於崖壁縫隙裡的植物之外,不論是善飛的鷹隼還是善攀的猿猴,都不會在這樣的天氣裡暴露身體。
然而,瘦小的王小舟,似乎完全不在乎這些。
她在崖壁上,狀若癲狂地騰挪行走,每一步都是如同閃現般的,跳過幾十米距離,身上不時閃現出細碎電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鑽入崖壁消失不見。
原本就濕滑難行的崖壁,再加上風雨的巨力拍打,她的身形根本無法保持穩定。
突然,一道雷霆砸落在崖壁上方,呼嘯的狂風,雷暴的聲浪振動與磅礴的雨水,同時拍打在王小舟的身上。
刹那間,她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力,整個人如同纖細的落石般,往浮在海麵上的礁石撞去。
海水瘋狂的拍打著礁石,發出令人膽寒的“啪啦啪啦”聲音。
在這個聲音的包裹中,王小舟撞上了一塊突出的,不規則礁石邊緣,然後順著坡度往水裡滾下去。
一時間,腥臭的海水,不停地衝擊著她的眼耳口鼻,仿佛要從這七竅中衝進她的身體。
碰撞帶來的劇痛和震力,刺激著她的大腦,仿佛如同被人臨頭重錘,意識也出現了若有若無的情況。
若是普通人,此刻已經骨折昏迷,甚至直接死亡了。
但她不同,她的骨骼,是經過金丹用金骨術重塑過的,這樣猛烈的撞擊,也無法將其破壞。
但痛苦,卻似乎比普通人還要強烈,因為後者此刻已經失去知覺了,但她沒有。
即便是當日被人欺淩,也無法比得上今天的觸礁劇痛。
意識很快恢複,隻喝了兩口海水,王小舟便浮出了海麵,爬上濕滑的礁石,仰望頭頂天空。
雷霆如同是在憤怒的咆哮,幾乎一個呼吸間一個的雷霆,砸落在崖頂。
痛苦令她皺緊了眉頭,沒有想象中的關節無法活動,也沒有想象中的血流不止,若是外表來看,她隻是淋濕了身體而已。
記憶裡的糟糕畫麵,隨著雷霆再現,那一天也是這樣的雷鳴不斷,也是這樣的風雨交加,肉體也是痛苦異常。
仇恨的種子此刻已經生根發芽,就像是實物般纏緊了她的心神,即便是痛苦,她也無法再坐下休息。
咬牙強撐著,她站了起來,施展出雷行術用力一跳。
下個瞬間,她來到了崖壁上,一塊稍微突出的岩石上,手腳並用的攀在上麵穩固身形。
這一場風雨中,王小舟共跌落懸崖十八次,每一次都是暈頭轉向,神思不清。
但每跌落一次,她內心的憤怒就會強盛一分,直到風歇雨停,她的體表皮膚甚至因為憤怒而散發出高溫,烘乾了破損的衣物。
沒有風雨再來消耗她的精力,不受控的情緒瞬間湧動到了極致,她一拳打在身邊的崖壁上。
從未學過武法的她,並不知道極端情緒的出招,會飽含靈力。
崖壁遭到了重創,大麵積的岩石碎裂,不停的向下跌落,同時,這一拳也給她本人了反向的衝力,將其直接從崖壁上推開了十餘米。
還沒學過任何浮空法術的她,來不及思考出對策,人已經跌落到了懸崖下,第十九次撞上礁石。
被冰冷的海水包裹,她身上的溫度才平息下來,海麵上甚至浮出一片煙霧般的水汽。
短暫的休息後,王小舟繼續跳上崖壁,在上麵練習雷行閃爍。
這門法術和她非常和洽,一學就通,隻是很短時間內,她就掌握了在力竭之前連續施展三次的訣竅。
她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甚至還會埋怨自己練得不夠好,天賦不夠好,總是無法將每一次施展法術的,靈力控製到更合理的範圍。
每次力竭之後,王小舟就用四肢攀著崖壁休息,感覺靈力恢複一些後,才再度開始閃爍。
如此這般的修行數日,直到體能徹底耗儘,她才跳入海裡,去尋些魚蝦來生吃果腹。
經曆的過程有多痛苦,她內心對複仇的渴望就有多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