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心堂碰壁的林安,實在想不通這個城主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絕對不相信對方嘴裡說的那套。
在他心目中,有屬於自己的認知,他隻相信利益和交易。
如果對方不滿意,不論嘴上說是什麼,真實的原因,絕對都是條件給得不夠。
回到南區的林世宗樓後,林安見到了一直在這裡等他的幾十房長老,他將在私心堂的遭遇,與眾人說了。
和他想的一樣,自己的這些兄弟也不相信城主說的,都在討論他們可能會,因為林安的兒子而受到刁難。
林安聽到兄弟們罵自己兒子,心裡雖然不快,但也不好表現出來,畢竟確實是他兒子殺了人,給寄人籬下的家族惹了天大的麻煩。
如果隻是挨幾句罵,就能緩和兄弟們的不滿,他甚至還覺得太輕鬆了,以他對兄弟的了解,不拿出點真實的東西,這些人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一場林家內部的高層會議很快就收場,誰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隻能口頭上勸林安不要慌——潛台詞就是,這件事必須你們解決,如果解決不了,就解決你們這一房。
聽明白了兄弟們的意思,林安也不好說什麼,他在南區有屬於自己一房六人的小樓,距離林世宗樓有一段路,他沒有選擇飛回去,而是漫步順便思考對策。
那個小樓的一層是餐館,二三層住人。
當初,在購置房產時,林安和幾個兒子商量過很久。
最終,他們還是決定直接買下餐館,倒不是缺錢,隻是人丁太少,實在沒必要去申請劃地自建,稅費太貴了。
不過,他們雖然買了餐館,卻並沒有打算開門營業。
林家上下,對於服務客人這種事,都是統一的抵觸。
畢竟是貴族出身,即便在戰場上,他們的行事作風也是高傲至極,聽地位更高的上級命令可以,聽客人命令,就很難做到了。
家族來到這裡的幾十個房裡,大部分人都選擇了去城府申請劃地,自建宅院,隻有少數,直接購買成型的小樓。
其中,在家族裡的地位僅次於爺爺林新,修為最高,房內人丁最多的,林安的三叔卻沒有建設宅院,而是直接買了一條街的酒館,將它們全部打通連接成了整體,並將其命名為林氏宗樓。
整個林世宗樓內,二樓和三樓的房間,全都住著三爺的子女和妻妾。
一樓全部空著,被用來做家族議事的地方。
雖然沒人明確提過,也沒有一個正式的交接,但在選擇跟隨林小川來這裡的親戚裡,都把三爺當成了代理族長。
剛剛走出宗樓沒幾步,想起三爺剛才說話的嘴臉,林安就忍不住想吐。
明明都是親人,這個三叔,卻從來不在乎他的臉麵,隻要有機會,就一定不吝嘲諷挖苦。
要不是自己境界隻是結丹中期,而三爺早在五十年前就到了結丹後期,他也不會表現得這麼忍耐。
想著想著,他朝平整的岩石路麵吐了一口唾沫,臉上迅速地閃過憤怒,然後卻再次定型在了焦慮上,本就不快的步伐又緩慢了許多。
林安心裡明白,現在自己這一房麵臨的問題,林家上下可能都不會管了。
不僅不會管,甚至有可能,這幾個親兄弟還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當麵被城主責罵一通,林小川也絕對不會再幫他,本來就隻是一年才見一麵的小堂妹,沒追上來罵他一頓,都是人品高尚了。
戰爭以前,他甚至都不曾關注過這個女孩,對方怎麼可能會為了自己,而繼續違逆城主。
小川是他們一大家子能來奇城的恩人,也是他們能繼續留在這裡的唯一支柱。
如果繼續去求她幫忙,家族裡那些等著看笑話的叔伯兄弟們,肯定會直接把他們一房的人都給流放了。
所以,這一條路,是絕對不能再走了。
林家上下都不管,和城主有關係的林小川也不能打擾,那擺在林安麵前的路,也就幾乎斷絕了。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回家的路上看到過什麼,當他察覺到周圍的環境發生變化時,他已經坐在了自家一層,餐館內堂的長凳上了。
正在等消息的妻子兒子,焦急地看著他,卻都沒有出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