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交接之際的清晨,通常都是風高雲散。
然而今天卻不是這樣。
海上巡視隊伍,一早就發現了整個海域,就像是忘了從夜晚恢複成白晝一樣,漆黑得讓人有些不真實。
昏暗一片的天海之間,突兀地出現了一團巨大的氣流旋渦。
連結丹十層的探查法術,居然也洞察不清旋渦後麵是什麼。
一整個大隊的巡視隊伍,幾十號人,在不同的海域,都隻能看到有狂野的風,朝著相同的軌跡,不停地攪動大量海水騰空。
他們相互聯絡溝通信息,紛紛飛近到風暴的周圍,在不同的區域裡,繞著它觀察了幾個小時,才終於將消息彙總到,高空的隊長那裡,並傳遞到海外防禦工事。
等石鐵拿到報告時,距離這支巡視隊伍最初發現風暴,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個小時。
報告上說,它的移動方向,正是朝著城市。
守備軍團海防分部迅速做出反應,全軍集結在海防工事上,但他們也沒有麵對如此颶風的經驗,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
拿著紙質的報告,石鐵心裡暗歎“幸好沒反對監視外海域”。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上麵寫著的時間記錄,內心的慶幸,又被不滿所淹沒。
巡視隊伍的反應可以理解,他們與本部距離不近,不可能發現任何事情都費力彙報,隻有他們初步分析,有可能危害城市的消息,才會及時傳遞回來消息。
現在,海麵上來的是風暴,速度快不過巡視隊伍的消息。
石鐵忍不住去想若海上來的是,速度比巡視隊伍傳遞消息更快的海嘯,那該怎麼辦呢?
但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在內心有此問題的時候,立即就將其壓在了心底,並作出反應,傳音全城金丹緊急待命。
可是要擋住這麼大的颶風,他也想不到什麼辦法。
根據守備軍團的消息,颶風的直徑超過了一千公裡,這樣龐大的風,可不是什麼金丹結界就能擋住的。
必須得想其他辦法。
唯一幸運的是,颶風發現得早,現在其外圍,距離城市還有一千多公裡,根據測算,即便它直線過來,也還需要三天時間。
石鐵一個人想不出對策,決定開會討論。
這次會議,關乎城市存亡,全城的金丹都來了私心堂,而不再僅有高層官員。
當所有金丹都在會上積極發言時,不僅身在其中的城主被聲浪震得滿臉愁容,即便是浮島另一端的圖書館裡的書籍,也在聲浪中瑟瑟發抖。
這場會議,最終在城主實在受不了吵鬨的爆發中停了下來。
他製止了金丹們幾乎竭力爭吵般的議論,按照站位順序一個一個敘述看法,期間其他人都被他用法術禁止說話。
禁止人說話的法術並不是他擅長的,若是金丹們想要抗拒,稍微動一下靈力就行,但全場卻沒有一個人這麼做。
在逐一的發言之中,隻有一人的聲音,引起全場露出了陷入沉思的表情來。
奇空“風暴越不過高山,我們可以弄個高山過去擋風。”
“其他地方肯定做不到。”
“但我們,這麼多金丹濟濟一堂,絕對可行!”
在奇空旁邊站著的金丹,該他發表意見了,但他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好像是他自己的想法,在聽到奇空說話的那一刻,就被他自己完全否定了。
此時,石鐵明白,堂內或坐或站的金丹們,都已認同奇空的話,不妨直接把話題改一改。
他說“我同意奇空的話,弄一座山去抵擋風暴。”
“對於風暴,你的經驗肯定比我們所有人都多。”
“我們這裡,共有百五十人金丹,生搬一座山去塞暴風眼,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說話間,他撤銷了對眾官員的法術禁止。
當即,坐在他左手邊的車子怡問道“隻有金丹參與嗎?”
“我的意思是,結丹可不可以去?”
此問題一出,眾人談論的話題,也徹底轉變成了誰該去,誰不該去。
最終得出了結論,隻需要金丹出馬,畢竟距離太遠,讓結丹過去了,也沒太多法力做什麼。
會議最後,石鐵補充了一點“奇空,我知你極其擅長風係和水係法術。”
“我希望你能率領一隊人過去,在風暴外搬水填風。”
“你們誰擅長風係、水係法術,就先跟奇空一隊。”
“雖然我不知道這有沒有效果,但應該可以減少一些風暴中的能量。”
“其餘人,分頭南北兩邊,去城外削地搬石!”
說完話,他便率先飛出了私心堂,身後陸續飛起金丹,緊隨其後。
一眾金丹,在寒冷刺骨的私心堂上方,自動分成兩撥人,如夏夜的流星雨般,各往南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