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歌聲響起,海麵上的霧氣,竟開始迅速流動起來,就像是有某個存在,擾動了它們。
不知為何,方宇覺得眼前的霧,好像在跳舞。
這種感覺的出現,令他為了保命而唱的歌聲,也真的多了些許歡快。
歌聲徘徊在海域上空,如同實質般環繞著鐵頭號。
船上還保持著部分意識的船員,聽到了歌聲,似乎也想起了童年的某些記憶,開始跟著歌聲的節奏,用手拍打著身邊能碰到的東西。
整條船,仿佛都成為了一件樂器。
手拍木板聲,手拍銅鍋聲,刀劍碰撞聲,合著方宇的歌聲一起,朝著四麵八方輻射,竟讓平靜的海麵,都蕩漾起了層層波紋。
一首歌,沒有儘頭,也並不重複。
幾百年的音樂修養,在方宇的腦袋裡,填充了大量的樂章和歌詞。
他就像是被打開了某個奇怪的閘門,音樂的清流,源源不斷的向外流淌。
歌聲一開始高昂悠揚,漸漸地變得溫婉含蓄,之後歡快活潑,然後又突然激烈動蕩,再然後低沉悠長……
就當方宇的歌,剛剛唱到了情緒低落到穀底時,一陣炮聲突然從遠處響起。
刹那間,迷霧消散了。
船頭方向的海域,正駛來一艘裝滿了湮滅炮的戰船,船頭站著一個方宇非常熟悉的男人。
是孟田帶人來救他們。
然而,正沉浸在自己歌聲中的方宇,卻對好友的到來,毫無喜悅情緒,反而有種被打擾了事業的煩躁感。
他瞪著飛身到鐵頭號上的孟田,怒罵道“你為什麼不再等一會兒出現,我們剛剛唱到關鍵,還有一小段就可以完美收場了,真是被你害了。”
孟田冷哼一聲,掃了一眼船上躺著的船員,罵道“你的腦袋裡灌水了吧?”
“這一船人都快死了,還唱歌?”
“有種,去我們島上的劇院唱歌,現在島上聚集了幾千個人,看你敢不敢去唱。”
第八駐軍島處於很微妙的位置,島上隨時都聚集著幾百上千人,方宇一聽孟田要他在劇院裡對幾千人唱歌,當即就蔫了。
被打擾了唱歌情緒的他,也完全沒了脾氣,突然感覺身體一陣虛弱襲來,跌坐在甲板上,望著那些救援的人,圍著自己的船員。
也有人過來要為他檢查,但被他搖手拒絕了,他很好奇島上為何有這麼多人。
“你們在搞什麼活動嗎?”
“怎麼這麼多人?”
孟田一邊指揮救援隊伍工作,一邊偏著頭瞥了老友一眼,回答道“嚴光城政變了。”
“前幾天,嚴樂樂突然通過符石,逃到了我們島上,那群奪權者隻隔了一天,也追到了島上。”
方宇聽說過嚴樂樂,是醫院院長商勇義的夢中情人,每次見到那家夥,都能聽到他嘴裡念叨著“樂樂會不會喜歡這個,嚴光城會不會需要靈藥……”
同為商勇義老友的孟田,顯然不會放任嚴光城來的人,在他看守的島上抓捕嚴樂樂,肯定會想辦法將她安全的送回城裡。
所以,方宇也不擔心那女孩的安危,他還是對人數很感興趣“為了追一個人,派出來幾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