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方宇速度極快的禦風而來,王崖的眼眶,當即就湧出了兩行熱淚,不等對方落地,他的眼睛已經被淚水完全淹沒,而睜不開了。
他想高聲招呼朋友的名字,一張口,卻聽見了自己的抽泣聲。
然後,他感受到了一個肥胖的擁抱,軟軟的,很溫暖,也很踏實,還很窒息。
兩人相擁了一分鐘,方宇才將他放開,又雙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獨自朝著已經放入葬坑的棺材行禮。
他說道“我剛回來,在碼頭聽到消息,就立即趕過來了。”
王崖回過身來看著他,內心完全被複雜的情緒籠罩,想說什麼,卻連半個字詞都想不到,隻能皺著眉頭微微點頭。
葬禮之後,王崖帶著送行的人,返回旅館簡單用完餐,但大部分的人依然沒有離開。
漸漸入夜了,前來參加吊唁還未離開的人,全部聚集在天台上,聽王崖自彈自唱了幾首歌。
這一夜,他的歌聲清雅而悠長,如環繞天台的絲線,久久不曾落地。
他唱儘了心中對父親的情感,也唱儘了這些年來,與長輩們的對抗。
歌聲結束後,眾人離場,隻有一人留了下來。
在王崖唱歌的時候,他就發現方宇的神情非常複雜,好像不單單隻是為了,來吊唁朋友的父親,心裡還有其他的事情。
見他毫無半分要走的意思,送走了眾人後,王崖來到他旁邊,拉了一條椅子坐下,正想問是不是有事,卻已聽見對方開口了。
方宇“我猜,你的手裡,肯定有城府送來的征集令。”
王崖愣了愣,旋即明白方宇的問題,又訕笑了笑,點頭說道“是的,可是我……”
方宇又一次打斷王崖的話,說道“你先聽我說。”
“誠然,天海市的安全,就連城主都說不敢保證。”
“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知道。”
“傳聞中,那個靠唱歌,就在海妖手裡活下來的船長,是我。”
關於天海市的消息,最近這十幾天,在城裡已經傳瘋了,就連深居簡出的死宅,都聽說了天海市。
王崖也確實聽說過,天海市之所以會建設,完全是因為一個船長,對海妖唱了一首歌保命。
不過,他卻從未想過,這個船長,會是方宇。
因為,這個胖子隻會在熟人麵前唱歌,麵對陌生人時,他悶得跟已經去世了一樣。
王崖不敢置信的看著方宇,仿佛今天才認識他一樣。
方宇也似乎看出了他的猜疑,板著一張臉說道“都生死存亡之際了,還管什麼性格,能活命才重要。”
“我來不是為了跟你炫耀,而是邀請你去天海市。”
“在我認識的那麼多歌手裡,你的聲調最高。”
“親身體會過海妖環繞,我能感受到,海妖更喜歡高聲調。”
“你要是去了天海市,肯定能得到一大票的歌迷。”
聽到這番話,王崖心動了,他們歌手,最重要的不就是歌迷數量嘛!
即便這些歌迷不是人,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