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鐵帶進來的種子並不隻有一種,也不隻有樹種,還有很多種花草。
在他第一次醒來之時,周圍其實就已經有幾顆植物,發出了嫩芽。
雖然對這一袋子的植物種子,都沒有任何知識,更完全叫不出它們的名字,地上隨便冒出來一根草葉,都能讓他感到陌生和新奇。
但看到一個山頭在三人的努力下,逐漸多出了些綠色的樣子,他還是會忍不住內心的喜悅和成就感。
這種感覺,和他看著城市居民繁榮生活的感覺,很相似。
突然有一天開始,他們不再相聚了。
或許是因為這個山峰,對於普通人的體力來說,太過於龐大了些,三人要耕耘管理的土地,相隔也太過遙遠了些。
彼此間又太過於了解,以至於當孤身一人看著滿天星空,石鐵的內心,竟沒有感到絲毫的不對勁。
畢竟是,麵積達到了數十平方公裡的山地。
隻能依靠正常人徒步行走的速度,想要在耕耘一天之後,還能回頭走到中間的位置,確實有些不太現實。
現在,經過了法術強化的身體,帶給石鐵的,除了極度容易疲憊之外,也有好處,幾天過去了,他依然沒有絲毫饑餓口渴感。
這就使得背簍裡的一大瓶藥粉,顯得格外多餘。
於是,在某天的清晨,他將這大腿一樣粗細的瓶子,埋到了地裡,懶得再繼續背下去,還死沉。
在此之後的每一天,石鐵從泥土上睡醒後,都會先坐著發一會兒呆回神。
等感覺差不多了,才慢慢爬起身,背上裝滿了鋤頭和鐮刀等工具的背簍,提上種子袋開始繼續胡亂前行。
又過了五日,他手裡的種子袋終於清空了。
但這還不是休息的時候,最近這十幾天一直沒下雨,他還得去溪流旁打水。
用隻有胳膊粗細的水壺,一點點的運水,到山坡上明確鬆動過泥土的地方——他也記不全,自己到底在哪個位置埋了種子。
幸好,他選了這個容器,若是當初選了更大的容器,以他現在的這點力氣,恐怕連搬起來都做不到。
有法力的時候,運水灌溉這種小事,隻需要一個小法術就能讓全山都淋遍了。
望著一片已經乾燥過頭的山坡,他感覺自己抱著水壺的手正在顫抖。
一個月後,零星的樹苗,在地裡艱難的挺立了起來。
休眠中的蜂群,也不知何時已經複蘇,開始在山野間飛舞,為山中封閉起來的生態圈,忙碌著傳宗接代的事宜。
山中一切,都在按照石鐵的計劃進行著,甚至遠超過了他之前的預想。
植物生長,需要時間,而現在的他,擁有得最多的,就是時間。
自從耗儘所有法力之後,每日除了耕種之外,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顧及其他東西了,連思緒都沒有發散過幾次。
至於心魔,這玩意,無形無質,又極其消耗能量。
之前的法力充盈狀況下,心魔即便跳瘋了,石鐵也很難察覺到它存在的痕跡。
而現在,心魔連活動的可能性都沒有,它需要的基礎能量,石鐵都支付不起。
不僅支付不起心魔的能量消耗,他甚至都支付不起,走半天路的能量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