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朱砂是什麼意思?重要的人?”溫知渝點了點容玉。
“不,那個顏色的意思是,危險。”蕭霽老老實實說了,這個關係圖,沒有皇城衛探查是畫不出來的,連宣武帝都不知曉,而蕭霽也是靠著這個,洞察每個在他麵前彆有用心的人。
“危險?”
蕭霽其實一直都在提防著容玉,因為某些時候,他也看不慣容玉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為了容琛?這倒可以理解,可容玉卻沒有奪權,而是將自己弄得聲名狼藉,所以,容玉想做的事情,還有待商榷。
溫知渝站在這一幅圖上麵,看了許久,蕭霽站在溫知渝身後也不敢貿然開口,可溫知渝不說話的時候,他總是覺得心焦。
阿姐該不會覺得他心思深沉討人厭了吧。
“阿霽啊。”溫知渝幽幽開口,蔥白的手指點在了最中間的地方。
“你對這個位置,莫不是也想了吧?”
溫知渝指尖所指的地方,是皇位。
蕭霽也看著皇位二字,眼神微微一動,對著阿姐虎視眈眈的目光,認真搖頭。
“阿姐,容家這天下說是打下來的,其實不如說是各大世家將榮家捧上那個皇位的,如今,世家相互製衡,容家坐在皇位上,這天下終於太平。”
蕭霽的語氣有些可惜“若我現在謀朝篡位,豈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到時候,世家違抗,我這位置怎麼想也不會坐穩。”
“果真是想過。”溫知渝語氣頗為複雜,這死小孩,到底是什麼地方長歪了?
“所以,若是我的話,會選擇挾天子以令諸侯。”溫知渝沒有瞧見蕭霽這個時候的眼神,森冷陰鬱,如同遊走於林間的毒蛇,伺機奪走對方的性命。
前世,蕭霽便走過這樣一條路,而且他成功了,若非是外力所阻,他蕭霽往後半生都將權傾朝野。
“這可不是我教給你的,阿霽,你對權力的渴求,總不能是天生的吧?”
“或許吧,不過如今有阿姐教誨,我自是想要去當個好官的,與其遺臭萬年,如今更想流芳千古。”
否則,後人為前人做傳之時,總要將身邊人也捆縛在一起,他原是不在意的,生前哪管身後事?
前世,蕭霽的前半生悲苦至極,跌入泥潭,無人拉他一把也就罷了,卻多的是踩他入深潭的人。
所以他一生渴求權利,為了往上爬,他可以不擇手段,隻為將所有人都踩在腳底,曾經欺他辱他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那個時候,蕭霽眼中隻看得見權力。
可這輩子,溫知渝來了,蕭霽總想著,若阿姐和這一生是上天給予的補償,那他上輩子經受的苦難許是還不夠多。
如今,蕭霽的眼中隻能看得見溫知渝,他不渴求權力了,權力於他,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他如今手中的權力,不過是想要阿霽在這波雲詭譎的京城中安好。
他如今,隻渴求眼前人。
溫知渝將這張圖上的消息記了個七七八八,讓蕭霽收起來了“給我瞧瞧也就罷了,若是被彆人看到了,怕是個麻煩事。”
“阿姐記住了?”蕭霽看著溫知渝閉目沉思的樣子,溫知渝點點頭“雖然不知能不能用上,不過若我在外走動,都記下比較保險。”
“阿姐當真厲害,若非阿姐是個女兒身,我這位置,阿姐也未必做不得。”
蕭霽自然不是瞧不上這女兒身,於他而言,世上除了他阿姐,其餘的人,隻分有用還是無用。
不過是這世道,對女子到底是苛刻了一些,前朝時候,女子更難一些,而大胤的不同在於,宣武帝的發妻,早已逝世的元後,並非是個柔弱的女子,而是陪著宣武帝征戰沙場的女將軍。
因著元後,大胤對女子寬容了些,可元後早逝,有些事情,到底是沒有改變。
“我可比不上阿霽。”
溫知渝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而蕭霽卻生來就是巨人,溫知渝這三年為了尋找蕭霽的蹤跡,翻閱了不少古籍,一本書,便可以寫儘千年的名臣,寫儘世間所有的博弈名局,溫知渝隻是個旁觀者,她家阿霽卻是要被後世所記的執棋者。
“阿霽若不入官場,才是浪費了一身才學,總有人要來做這官的,阿姐隻擔心,你會被權力迷了心智。”
她好不容易養大,萬一一個不小心嘎嘣了,讓溫知渝怎麼麵對啊。
“阿姐放心,我如今已經沒那麼看重權力了,如今我這佞臣的名頭隻是暫時的。”等到新帝即位,他自會成為忠臣,畢竟曆史,都是勝者書寫。
“想通就好,彆那麼死心眼,這麼大人了,還得家裡人擔心。”溫知渝餘光瞥著蕭霽的時候,讓蕭霽忍不住失笑,阿姐對他信任太過,這件事總是能滿足他陰暗又隱秘的心思。
“如今我所求的不是權力,是更重要的事情?”
“是何物?說給阿姐聽聽?”
蕭霽看了看溫知渝“不可說。”
“連阿姐也不能告訴?”溫知渝被挑起了好奇心,可蕭霽卻難得守原則。
“現今不能說,但若有朝一日,我得到了她,自會同阿姐坦白。”蕭霽指尖染墨,眼底是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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