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許是太過自信，又或許根本不在意，走的時候也沒有掩藏痕跡，程雅很快就找到了他們所在的山洞附近。
山洞下方有兩個人放哨，正在嘀嘀咕咕的罵著，“奶奶的，倒了八輩子黴了，一年多沒見過女人了，好不容易逮倆，卻正趕上咱們哥倆放哨，依著那些人的德性，我們放完哨怕是連味都聞不著了，呸！”
另一個人正附和著，隻見眼前似有鬼影閃過，剛想開口，脖子一涼，沒出口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正在嘀咕的那人眼看著對麵的家夥倒下，剛想呼喊，張開的嘴還沒發出聲音，就看到自己的胸口自下而上插著一把柴刀。
雙眼看著才及他胸口高的姑娘麵若冰霜，拔出柴刀，大睜著不明所以的雙眼咽下最後一口氣。
站在洞口外，聽著裡麵傳來的汙言穢語，趙悅趙蘭傳出的祈求聲，程霈的怒罵聲，程雅舉起手中的砍刀，眼神冰冷，直衝入山洞，見人就殺。
幾息之後山洞的地麵上已是粘稠一片，地上躺了十幾個人，有脖子被抹的，有被開了膛破了肚的，還有斷胳膊斷腿的，地麵被流淌的鮮血染紅。
趙悅嚇得當場暈過去，趙蘭直接嚇傻了，從沒見過這樣的程雅，麵無表情，眼神冰寒刺骨。
即便將土匪踢下馬車，一鞭子抽爛土匪的臉，程雅臉上也是有表情的，嘴角尚帶著三分冷笑。
被捆成一團扔在一邊的程霈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一個年僅十一歲的孩子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能有這樣冰冷可怕的眼神，看向程雅的眼神浮上了一絲憐憫。
趙瘸子當了好幾年土匪了，他自認是個心狠手辣的，手上也是沾過血的，談笑風生間奪人性命還曾自以為瀟灑，可是此時看到恍若殺神一般程雅竟嚇的呆愣了，圓睜著雙眼，一時竟不知所措。
其餘幾個還活著的土匪看著眼前如同屠宰場一般的山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裡的驚恐讓他們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滴答滴答”，偌大的山洞裡隻有程雅砍刀上鮮血滴落的聲音，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每個人的鼻息。
終於有一個土匪繃不住了，拿起一把帶缺口的刀，口中大叫著砍向程雅。
程霈看到高喊一聲“小心”。
隨著話音落下，程雅腳腕一轉，地上一顆染血的石塊正中那人側頸，刀落地，人也落地。
剛才殺那些人時速度太快，以至於土匪大多沒有看到她動手，隻覺人影晃過，連慘叫都沒幾聲，等反應過來隻看到一地的淩亂。
現在眼睜睜的看著程雅輕飄飄的將人殺死，那幾個嚇傻的人都開始慌亂起來。
有的扔掉手中的家夥什兒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口中語無的喊著“姑奶奶、女俠、饒命”等字眼；
有的慌不擇路的往洞外跑去，被地上屍體絆倒的，摸著手中的溫熱嚇暈過去，跑到洞口覺得自己重見光明的土匪被身後飛來石子擊中後腦，上半身伏在洞外，伸出的手努力的向再扒去，不甘的咽下最後一口氣。
趙瘸子呆愣片刻，在自家兄弟的慘叫聲中回神，一手扯過衣衫淩亂的趙蘭擋在自己身前，另一隻手把刀架在趙蘭脖子上。
慌亂之中，刀先劃傷了趙蘭的臉，一抹長約寸半的血口瞬時出現在趙蘭左臉頰。
趙蘭恍若未覺，隻呆呆看著渾身浴血的程雅。
程雅的衣服上都濺滿了鮮血，臉上頭發上也沾染了不少，有的正順著臉頰滑落，手中砍刀已染成血紅色，此時站在遍地狼藉之中，猶如一株盛開的血蓮花。
趙瘸子看著程雅結巴這開口，“你你你放下刀，不然我就殺了她。”趙瘸子手中的刀根本拿不穩，晃晃蕩蕩，趙蘭的脖子上出現了幾個大小不一的傷口。
隨著趙瘸子的話落地，“鏜啷”，程雅手中的刀落地，趙蘭搖著頭口中說著“不不要，不要啊！”
程霈蠕動著“粽子”般的身體拚命搖頭。
幾人隻覺眼前身影閃過，趙蘭已在程雅身後，趙瘸子雙目圓睜，全是驚悚和不甘，腦袋耷拉在一側，已然去與他的弟兄們團聚了。
程雅鬆開掐在趙瘸子脖子上的手，似有些力竭，呼吸急促，身形晃了幾晃，劫後餘生的趙蘭伸手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程雅搖了搖頭。
身後那個被嚇暈的土匪醒過來，看到滿洞的土匪隻剩他一人，輕輕的爬過他昔日弟兄的身體慢慢的往洞口挪動。
突然，一把刀插在他的後背上，伴隨著他的慘叫，不止，還有一聲直透雲霄的淒厲聲音。
趙蘭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口中嘟囔著，“悅悅。”
程雅回頭，看到趙悅緊閉著雙眼，一張平日裡嬌俏可愛的小臉扭曲著，有溫熱的的鮮血滑落，雙手扶著刀把。
突然仿若回神般，猛一鬆開雙手，雙目圓睜，後退一步，眼裡都是茫然，似魔怔了般口中喃喃自語，“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程雅看她情形不對，極度驚恐之下，第一次殺人怕是受了刺激，會留下心結，若是因此落下病根就麻煩了。
程雅踉蹌著身子走到趙悅身邊，趙蘭跑過去扶住趙悅晃著她，“悅悅，你清醒一下，那是壞人，他要欺負我們，還要殺我們，是你救了我們，悅悅，悅悅，你說話呀，你彆嚇我！”
趙悅依然在喃喃自語著，沒有絲毫反應，趙蘭的眼淚刷的就流下來了，她們隻是想活著，怎麼就那麼難！
程雅抬起手，一個手刀砍在趙悅後頸上，趙悅身子一軟，倒在趙蘭懷裡。
程雅走了兩步撿起自己的砍刀，在就近的一具屍體上擦了兩下，走到程霈身邊，提刀割斷了他身上的身子。
程霈拽開繩子爬起來，捆綁的麻木的雙腿用不上力氣，又跌倒在地。程霈抬起頭看著程雅，問道:“你還好吧？”
程雅此時已經力竭，點了點頭，略緩了緩，對他們說:“你們先送趙悅回去。”
程霈點點頭向趙悅走去，忽然又想起來福，來福掙紮被他們使勁摔在了進門的石頭上，此時猶如破布一般躺在洞口旁邊。
程霈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抱起來福，顧不上細看便和趙蘭一起扶著趙悅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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