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雅拉住周源的手說:“我沒事,不過是剛才與人切磋了兩招,氣血逆行罷了,我的身體你還不知道,頂多睡一覺就好了。”
周源有時很生氣程雅這種渾不在意的態度,受傷好的再快也是受傷,也會疼也會難受,怎麼能說的這麼輕鬆,可他又心疼程雅,受傷都快成家常便飯了!
可是周源也知道,程雅嘴裡說著什麼也不在意,其實是個心存大義的人,為國為民她半分不會猶豫,甚至受傷送命都不在乎。
周源心疼,卻也無奈,他伸手將程雅攬在懷裡,抱著她半晌不說話,隻有深深歎息。
兩人在山梁邊說了會話,看天色不早,程雅便讓周源先離開,她稍後半刻。
周源期期艾艾的從袖兜裡掏出個木盒遞給程雅,沒想到他還送自己禮物,程雅驚奇打開,是一根翡翠玉簪,竹節形狀。
樣式很簡單,除了竹節一點多餘的東西都沒有,雕工更是生澀粗糙,倒是打磨的光滑,程雅笑道:“是你自己做的?”
“嗯,我第一次做,打磨了很長時間,你彆嫌棄。”
“我很喜歡。”程雅摩挲著玉簪笑的開懷。
將玉簪收起,程雅催促著周源離開,周源走出兩步又回來問道:“我們下次什麼時候再見麵?”
想到上次的不愉快,程雅有些猶豫,她想了一下說道:“會試之後吧,你專心溫書,我去了總會打擾你的。”
看周源的情緒變得有些低沉,程雅心中不忍,又說道:“你要是不怕打擾的話,會試之前我也可以去一次。”
周源眼睛被點亮,笑著點頭,程雅目送他離開,自己靠著樹拿出玉簪看著,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她覺得自己心裡是有周源的,看見他就開心,平時有事沒事也想見他。
可是自從聽湘蘭提了雲謙的事,她腦子裡便多了許多猜測,這些猜測如同春日裡瘋長的藤蔓,漫延在她的心底,讓她糾結痛苦。
事情總要有個了結的,想到湘蘭說雲謙會來給她過生辰,上巳節,不足兩月了,也快了。
程雅回到宴會的時候已經將近午時了,劉老夫人正等的著急,看到程雅完好的回來才放了心,問道:“你這是去哪兒了?”
程雅笑的溫婉,“乾娘,女兒去了問月湖畔,那邊景色好,走著走著就走遠了,這才回來的晚了,還請乾娘勿怪。”
又接著給同在擔憂的薑老夫人道歉,薑老夫人自是知道自家的院子,走遠的,迷路的每次宴會都有,笑著說下次再出去,找個丫鬟帶路即可。
到下午申時過半,宴會才散,劉老夫人一行在薑府門口彙合後回到劉家。
今日也是巧了,劉先生居然在家,給自己的母親請安,說了些一堆告罪的話,什麼沒能陪母親過節實在不孝,讓母親為自己擔憂更是不孝等等。
劉老夫人是個爽快人,聽不得劉先生的囉嗦,擺擺手說道:“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你是為朝廷辦事,我身邊有你媳婦儘孝,什麼都不缺,你要愧疚也是對你媳婦愧疚,跟我個老婆子在這裡煽什麼情!”
數落的劉先生老臉有些掛不住,劉老夫人見不得兒子沒出息的樣兒,“行了,我也累了,都回去歇著吧!”
眾人行禮退出,劉先生邀了程雅一起去花園走走。
劉先生看程雅臉色不太好,想著一個小小的宴會也不至於會累到程雅,心中便有了彆的猜測,問道:“今日宴會上義妹可是遇到了什麼人?”
知他想問的是什麼,於程雅來說,大家隻是正常的切磋,況且對方也沒占到什麼便宜,沒有必要告狀,要還禮也得她自己還,所以搖了搖頭說:“我沒事,義兄莫擔憂。”
見程雅不說,劉先生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想著程雅也許有自己的應對,便擱下這個話題不再說了。
走了幾步,劉先生便提到了丙六,他說道:“那個丙六我們也重新審過了,沒有什麼新鮮的。隻他提起的兩年前的那次宴會,京城裡去的人實在是多,瘦小的男子,還有女子都排查出來不少,這個人不好找。”
程雅點頭,這是當然,若是鬼蜮之主真在勳貴之中,恐怕傳承了好幾代了,哪是那麼輕鬆被查到的。
更何況那日去的不止勳貴,任何一個在場的人都有可能。
程雅思量了一下說道:“此事也急不得,鬼蜮遭此重創,恐怕會蟄伏一段時間了,他們若想繼續發展,時日一久總會露出些苗頭的。”
劉先生點點頭,確實,事情查到這裡似乎所有的線索都斷了,隻能等了。
程雅比較關心成國公府,以前是因為程霈,現在又加了個上官霖兒,她問道:“成國公府也沒有消息嗎?”
劉先生搖頭說:“沒有確鑿的證據,他一個國公是輕易動不得的,不過他約摸也知道皇上厭了他,已經寫了病假折子,說是身體不好,想要休息兩年。皇上準了之後,前兩日已經搬去了城外的莊子上休養。”
這是心虛了,也是暫避鋒芒,這個成國公倒是很會看眼色,不過這也說明,成國公與鬼蜮牽扯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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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宴會之後,程雅覺得無趣,再有宴會帖子便都推了,整日窩在素竹園裡過起了米蟲的日子,吃了睡睡了吃,眼看就要出了正月。
立春已經半月有餘,早開的花兒已經爛漫,有些樹木已經開始吐露新芽,萬物複蘇,春日美好。
程雅正蹲在花園裡看張婆子移植新培育的花苗,這些都是張婆子自過了元宵節便精心培育的,如今已經長的兩寸高,正適合移植。
張婆子平日裡除了在廚房幫忙,便整日在花園裡捯飭個不停,連冬日也能在花園看到她的身影。
嚴從善一夥前日已經在菜市口被處決,張婆子還親自去看了,回來是眼圈通紅,隻說老天有眼,惡有惡報。
花苗種了一半,張婆子幾番猶豫之後跪在程雅跟前開口,“姑娘,按說老奴也是個罪人,多虧姑娘仁善,才容老奴活到今日,老奴有一事相求,還望姑娘允準。”
程雅示意她接著說。
張婆子眼圈發紅道:“姑娘,老奴想每天抽半日時間去善堂幫忙。那日老奴去看過了,裡麵的孩子不少,善堂的人忙不過來,老奴去了可以幫著縫補漿洗,也能贖些罪孽。”
有很多人並不是天生的惡人,他們多半是被命運推搡著走到錯路上,張婆子便是如此,況且她這幾年也算本分,在之前的事件裡還幫了忙,程雅自是無有不允。
從這以後,張婆子每日早起去善堂幫忙,午時後回到程宅收拾花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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