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把汗巾往肩膀上一搭，接著說道:“自然是建成了，不止是建成了。千靈觀的三位真人道法高深，禦空飛行至縣衙，連縣令大人見了他們都得行禮。縣令大人征召民夫，僅用了七七四十九天就建成了龐大的千靈觀。”
“那跟這些孩子們有什麼關係呢？”有人驚歎之餘終於繞回最初的問題上了。
“這你們都不懂了，千靈觀建成是建成了，可是觀裡隻有三位真人，慕名而來的道長數不勝數，可千靈觀選徒是很嚴格的，外地來的道長總共也就留下了十幾位，這自然是不夠的，所以每隔三個月，千靈觀就會遴選一批靈童入觀。一旦被選中，不說孩子可以踏上修仙的道路，便是家裡人也是榮耀的很。而且千靈觀選徒不看家世，隻看資質，隻有資質上乘的孩子才又希望。”
小二越說越驕傲，“我二叔的小舅子的的嶽父的哥哥大孫子才六歲，就在三月裡被選上了，選上後，村裡還給他家分了三畝地，現在是他們整個村子的頭一份。”
聽的周圍的人一陣咋舌，紛紛議論，有人半信半疑，畢竟神鬼之說，虛無縹緲，這小二說的也忒誇張了些。
食客中有一中年書生道:“小二哥說的可一點也不誇張，我家有個親戚，也是幫著修建千靈觀的。他親眼所見，千靈觀的真人能夠拔地而起，直接飛上千靈山頂。他還領了自家的孫子去遴選靈童，隻可惜他的孫子資質普通，沒被選上。”
這般說著，中年書生又朝小二拱手道:“小二哥家裡能有這般親戚，可見也是鐘靈毓秀之家，是有厚福之人啊！”
周圍也有人跟著敷衍幾句，聽的小二哥身板都直了幾分，笑的見牙不見眼。
程雅原先也是不信鬼神的，甚至很是唾棄，覺得隻有自己不努力或者蠢笨的人，才把希望和怨由放在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上。
可自從自己重生之後，她早就動搖了自己信念。死而複生，不管是巫術還是鬼神，都是常理所不能解釋的。
程雅聽完這些，便有些怔神，心裡琢磨著，這件事能有幾成是真的。
天降驚雷，炸平山頂，隻要有足夠的火藥，便能夠做到。
至於他們說的拔地而起，飛到山頂，依著她現在的功力，也是可以輕鬆完成。
就是不知道這遴選靈童到底是有怎麼回事了？
周源看著沉思的程雅，自然知道她心裡的猶疑，拍了拍她的手說道:“要不下午我們繞道進縣城看看去？”
本來他們是打算遊覽完望月湖便直接上路，繞過縣城，晚上去縣城南邊的村鎮打尖兒，如此，便在西江縣盤桓一天吧！
小飯莊的湖鮮做的不錯，荷葉雞，糖醋魚，炸活蝦，拌藕帶，蓮子羹，荷花米酒。味美量大價不高，幾人吃的心滿意足，便趕著馬車向著縣城的路出發。
望月湖離縣城有二十多裡地，下午的天氣炎熱，周四趕著馬車，程雅和周源在車裡歇晌。
官道上，一對父子，兩人皆是衣衫襤褸。父親麵色蒼白，一身直綴邊角破損，打了層層疊疊的補丁。孩子看上去有七八歲，一身青色布衣，連補丁都洗的泛白。衣服應該也是舊衣改的，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褲腿都長短不一。
父子倆都是瘦骨嶙峋，早上出門前吃的野菜餅子早就消化沒了，手裡葫蘆裡還有半壺冷水。
兩人走的大汗淋漓，不合腳的草鞋摩擦著地麵，身子如同挑起的麵條般來回晃蕩著。
走著走著，那父親一頭栽倒在路邊的一尺多高的野草裡。
重物落地的聲音驚的孩子大叫一聲隻，撲倒在父親的身上喊道:“爹，你怎麼了，爹，你彆嚇我啊！”
孩子不知所措，父親雙眼緊閉。
周四趕著馬車遠遠就聽到了孩子的哭嚎聲，周源看了眼熟睡的程雅，還是對周四說道:“周四，走快點，看看怎麼回事？”
小孩看到有馬車過來，幾步跑到馬車跟前，跪到在地哭求道:“好心人，我爹暈倒了，你們能不能救救他？我求求你們了？”
周四看著突然衝到馬車前的孩子，趕緊勒停馬車，“籲，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不要命了嗎？”
即便這麼說著，周四和周源還是跳下馬車，跟著孩子走到跟前一看，那人臉色蒼白的可怕，胸膛還有些微微的起伏。
周源和周四都不懂醫術，有些束手無策。
程雅在車裡並沒有睡實，況且她五感敏銳，早在那人摔倒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周源下車後，她捏著熱的有些發脹的額頭也下了馬車。
打了個哈欠走到那人身旁，蹲下把脈，拿出隨身帶的銀針給他紮了兩針，那人悠悠醒來，孩子高興的看著他父親道:“爹，你終於醒了，快嚇死煦兒了。”
這個名叫煦兒的孩子轉身又給程雅磕頭道:“多謝恩人救命之恩！”
程雅示意周四扶起孩子，說道:“先給他喝些水吧！”
煦兒拿了葫蘆給他父親灌下幾口水，人慢慢緩過來。
這處太陽直射，曬的厲害，程雅叫周四把煦兒父親抱到一旁的樹蔭下，讓他靠著樹坐起來。
煦兒看著的父親臉色有些好轉，總算鬆了一口氣，轉身問程雅道:“大哥哥，我爹這是怎麼了？”
程雅這一路都是男裝打扮，為了避免被人識破，她的臉上還做了修飾，不明就裡的人見了隻以為是個十五六的少年。
聽得煦兒這樣問，程雅看了眼還躺在樹上的男子，隻見他眼中有急切，對著程雅輕輕的搖著頭。
程雅掂量著說道:“他身子本就虛弱，這大熱天的中了暑，再加上餓的，這才暈了過去。周四，你去車上拿些吃的給他。”
馬車上有一早買的點心，周四跑著去給他拿了幾塊兒遞給父子倆。
煦兒父親接過點心，自己留了一塊兒，其餘的遞給兒子，虛弱嘶啞的說道:“爹吃一塊兒就行了，煦兒你吃。”
周四看了不忍，說道:“你們父子倆就彆推讓了，都趕快吃點吧，車裡還有點心，我去拿。”
程雅攔住周四，“他們餓的久了，點心是糯米做的，不好消化，拿幾個中午買的餅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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