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蘭還簡單說了說程霈和蕭芳菲的事。現在京城中恐怕至少有一半的人都知道程霈和蕭芳菲的事了，幾乎程霈每一次休沐都會帶著趙悅和趙雨同蕭芳菲一起出去遊玩。
對此，京城中一開始是頗有微詞的，畢竟兩家家世懸殊太多，但福安郡王府和餘家都樂見其成，久而久之，便演變成了才子佳人的傳奇。畢竟，家世的懸殊更能容易讓人津津樂道。
對於這事程雅並不擔心，程霈有意，這事就有半數多的可能會成。程雅擔心的成國公府，她沒有明著問汀蘭，隻說道:“最近外邊沒有人找大公子麻煩吧？”
汀蘭搖頭，“沒聽說，奴婢經常見大公子，他每次都是意氣風發的樣子，不像有麻煩事的。”
即是如此，那成國公府是什麼都沒查出來，還是查出來了，又為著其他原因按兵不動，這事也隻能等明日見了他再說了！
看天色不早，程雅便催著汀蘭去睡，她還想看看湘蘭的信。
汀蘭走到門口又站住了腳回頭說道:“姑娘，前院的張婆子來來找過姑娘幾次，奴婢都給擋回去了，您看？”
張婆子，她不是去善堂做事了嗎，她能有什麼事，以張婆子的性格，無事是不會往程雅跟前湊的，能來幾次肯定是有事了，程雅道:“讓她明天上午來見我吧！”
汀蘭應下，關好門離開。
程雅拿出湘蘭的信，兩封，拿在手裡沉甸甸的，摸著都是信紙，也不知道這丫頭寫了多少。
打開第一封，程雅看到信上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在咧著嘴笑，湘蘭的字裡行間都是開心，幸福。
她說攝政王待她很好，她在攝政王府裡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攝政王知道她掛心程雅，還給了她很多程雅的舊物，還找畫師給她畫了程雅之前的畫像，她都很珍惜。那些舊物她都收藏的很好，等將來見了姐姐，可以還給她。
程雅看著信，就仿佛看到湘蘭站在她跟前說的眉飛色舞的樣子。
第二封信裡，湘蘭的措辭間也很輕鬆，幾乎每一句話裡都有開心，愉悅的詞語，可是整篇讀來卻隻能感受到無奈的苦悶壓抑。
湘蘭回去兩個月，她便被攝政王送入宮中，做了南晉皇宮的蘭妃娘娘。
信裡還說，皇上對她很是偏寵，她的蘭香殿是除了皇後的椒房殿之外最好的宮殿。連皇後都對她客氣有加，後宮中無人敢對她有半句違逆，不管是明裡，還是暗裡。
湘蘭還說，攝政王讓朝雲做了陪嫁嬤嬤跟在她身邊，對她耳提麵命，很是照顧。
湘蘭在信中一味強調，她過得很好。說像她這樣的身份，她從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成為尊貴的皇妃。
放下信，程雅心裡堵的難受，她就知道，趙明謙把湘蘭帶回去肯定是有目的的。他那樣聰明的人，一定知道湘蘭的心思，可還是把她送進宮了，他所圖到底是什麼呢？
又拿起信看了一遍，果然，信裡還有一封信。
當年，程雅還在暗衛營的時候，曾教過湘蘭寫密信的法子。
湘蘭很聰明，她根據程雅教的辦法，舉一反三，還創造了自己的秘鑰，當做兩人之間的秘密。
湘蘭的密信很簡單，她說，這世上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永遠是姐姐。隻是短短的一句話，程雅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難道湘蘭知道了什麼，若是她當真知道了什麼，這個傻丫頭可千萬彆衝動啊！
程雅走到書桌前研墨給湘蘭寫了一封她平安勿念的回信，在信中也同樣用密語寫下了“等我”兩個字，無論如何，程雅都隻希望湘蘭能安穩的活下來。
將湘蘭的信放到放好，她才躺在床上。側頭看著院子裡柔亮的月光，程雅沒有絲毫睡意。
挨到將近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一睡著，就看到湘蘭縮在一座破舊的房子角落裡哭著喊“姐姐”。
程雅想去抱起她，可是她明明就在眼前，程雅用儘了力氣也夠不到她。掙紮了半天，隻急得滿身大汗，在汀蘭的焦急的呼喊聲中醒來，一看，天已經過了辰時了。
揉著又疼又脹的腦袋，程雅讓汀蘭打來一盆井水，把臉浸到水盆裡，冰涼的井水讓她頭腦瞬間清醒。
汀蘭給她遞過手巾，直到程雅做到桌前，早飯吃了個差不多的時候，汀蘭才告訴她道:“姑娘，張婆子一早就來院子外等您，見您沒醒，便去了花園忙活。您看要不要奴婢去喊她？”
程雅搖頭，“我自己去找她吧！”
很想念花園裡的花，程雅喝完碗裡的粥便起身去了花園。
汀蘭見狀趕緊拿了把傘給她，“姑娘，這會兒日頭正曬，姑娘這趟出門皮膚都糙了不少，還是打著傘吧！”
本來覺得汀蘭矯情，剛想推辭，聽到她後麵的話，程雅伸手接過傘撐開。走在路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是有點糙了，之前怎麼都沒注意呢，男裝害人啊！
花園裡，張婆子正蹲在陰涼的地方給花鬆土。聽到程雅的腳步聲，張婆子趕緊從花園中出來，微低著頭行禮。
程雅看著她額角的汗珠，邊走邊說道:“到涼亭去說吧。花園的花你照顧的很好，但也不必如此辛苦，你若實在閒不住，日頭高的時候也可以做些屋裡的活計。”
張婆子點頭應著。涼亭裡，汀蘭早就擺好了水果。
程雅隨手拿起兩個放到張婆子手裡，“汀蘭說你找我幾次了，是有什麼事嗎？”
張婆子攥著水果往涼亭左右看了看，又靠前走了兩步，才小聲道:“姑娘，老奴也不知道這算不算事兒。自從幾個月前，得姑娘允許，老奴去了南水街的善堂幫忙。那裡有三十多個孩子，這些孩子大多都是無父無母被人遺棄的。善堂的孩子偶爾運氣好也能被人收養。老奴去了這幾個月，倒是見了幾回。可是有兩次，老奴覺得很是奇怪。那收養的人雖然穿著綾羅綢緞，說是京城外的富戶。這些年，老奴也伺候過不少富貴人家，自是知道富戶都是養尊處優的，可老奴無意中看見，他們都手上有繭，尤其是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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