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薔到死,也不曾埋怨過祁聿,她說,他是她的英雄。
然,心疼姐姐的沈夫人卻不甘心。
她的姐姐性子溫順柔弱,懷著孕夜裡哭成淚人。
每日為他擔驚受怕,半夜孕吐到昏厥,一度產後抑鬱,甚至為了不給他招惹流言蜚語,她放棄了作為富太太的榮耀,平平淡淡的過著日子。
可原本,她應該如同公主一般,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磕著碰著都哭著有人疼的。
沈夫人怨,怨祁聿娶了她的姐姐,卻不懂得疼愛和珍惜。
明明姐姐是霓家的掌上明珠,明明她生來高貴。
霓薔本人卻很滿足,她記得祁聿對她所有的好。
祁聿參軍期間,所有的假期都用來陪她。
節假日,這麼多年,哪怕他身在敵營,也會有人為她準時送上一束花。
他一有空,就會給她打電話,鐵血戰士,麵對她時卻滿眼溫柔。
她甚至會驕傲的告訴孩子們,他們的父親、姨夫是一個保家衛國的大英雄。
所以,沈聰和祁聿的兒子從小就有英雄夢。
祁聿打電話也會不吝嗇的與他們分享各種趣事,徹底讓兩個男孩子迷上了部隊的生活。
哪怕見證了祁聿一家的慘烈。
長大後的沈聰依舊堅定不移“總要有人去做,為何不能是我?”
因為一個信仰,因為一份責任。
無數人前仆後繼,在邊境用身體血肉築起城牆,將曆史曾經的艱苦絕望用身體隔絕在外。
沈夫人早已經淚流滿麵。
“我寧願,他們是一群自私的人。”
她這話,悲痛卻又慶幸。
雖然說著寧願他們自私,可沈夫人分明是以他們為榮,包括老館主。
南傾一直覺得老館主那雙眼睛太過平靜。
平靜到仿佛看破了世間悲涼,無論是什麼樣的死者,生前經曆了怎樣的故事,在他那兒似乎都掀不起波瀾。
他說,人來這世間一趟,何為善,何為惡?
他說,人死,一切歸零,少一分惡靈,至少這世上未來多一分清淨。
或許他自己都不確定,超度有沒有用。
但隻要有一點可能,他都會去做。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像是執念,更像是贖罪。
這頓飯,三人都沒怎麼動筷子。
氣氛早已經一塌糊塗。
南傾心頭的震撼難以言喻。
沈夫人卻逐漸平靜下來。
送她回到沈家時,沈夫人甚至看向南傾和祁鬱,主動開口“有時間陪陪他。”
“他身體不好,彆讓他拖著,該看就去看。”
終究,沈夫人還是打從內心希望老館主能好。
他們都是困在過去走不出來的人,一層一層的經曆,得與失,似乎也沒那麼絕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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