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深夜已至。
鳥鳴聲都消失殆儘,因為鳥兒都回巢休息去了。
自然,臨溪也洗漱完畢,準備休息。
但進入了人類所謂的深夜eo時刻,哪怕不太聰明的臨溪,似乎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小小的她蜷縮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手抱著被子的上半,腿夾著被子的下半。
銀白色的娟麗秀發隨意披散在身後,清澈的紅瞳在黑暗中仿佛閃著不易察覺的光芒。
臨溪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與丹楓在十王司的遭遇戰,流螢的囑托,鏡流姐的酒。
大家都跟變了個人一樣,和以前相比,變化好大,有點陌生。
流螢還好,隻是更加關注自己的動向,更擔心自己,不想自己出事。
丹楓的話,他一直在苦苦追尋白珩的樣子。
總是一臉心事重重,看上去好像每時每刻都在思考什麼。
總感覺他要不動聲色地乾一番大事情呢。
至於鏡流姐,給臨溪的感覺……
用酒麻痹自己,一直在逃避現實,不在意也不在乎“自我”了。
就好像她內心下意識拒絕外界的一切,已然形成了自我閉鎖的絕對淨土。
……
所以大家為什麼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好奇怪。
臨溪有點難過,她想不明白友人逐漸零落的原因。
腦海裡忽然又浮起了倏忽之亂的數月後,那天眾人齊聚,為逝去的友人送葬。
大家臉上的表情各異,但到最後也沒出什麼亂子。
相當順利地齊聚,相當順利地完成,相當順利地離去。
似乎一切都相當順利。
隻是聯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臨溪忽然覺得……
也許真實情況可能和自己曾經看到的,不一樣嗎?
臨溪想。
明明白珩的星海葬禮,大家都坦然參與了,也以各自的方式悼念了她。
每個人都親口說自己釋懷了,不會沉溺在過去,而是會繼續為了羅浮向前走。
可到頭來,結果壓根沒人走出來啊……
果然,都是大騙子。
難道真正大人的世界……
就是嘴上說的,和實際上做的,完全不一致嗎?
……為什麼大家不能坦誠一些呢?
坦明一切,互相理解,共同解決問題。
明明是小孩子都能懂的道理吧,可是大家……
沒有人願意這樣子啊。
真讓人困惑。
臨溪eo了。
越想越清醒越睡不著,臨溪索性打開了玉兆。
這才看到自己被拉入了一個臨時群聊。
群聊裡一共三人,她,應星,丹楓。
中間的空屏上也隻有兩條丹楓的消息。
“三日後,待我實驗結束,茶館見,討論些事情。”
“為了複活白珩。”
臨溪眨眼,不太聰明的小腦袋瓜高速開動。
這就是老哥所說的,白珩打贏複活賽的機遇嘛?
這麼快嗎?
……
那她要為此竭儘全力!
讓白珩回來,讓朋友們的臉上能重新綻放笑容!
嗯!
為了充滿希望的未來,為了友人臉上的笑容,臨溪啊臨溪,再加把勁吧!
懷著對美好未來的憧憬,臨溪悄然而不自覺地展露出了她那小小的,有些甜絲絲的笑容。
抱著甜蜜且充滿美好和希望的幻想,她酣然入夢。
……
夜很深了,這片屋院萬物寂靜。
隻是月光灑過的屋頂上,沒什麼睡意的黑發黑瞳青年正心不在焉地站著。
他隨意眺望遠處,不知在看些什麼。
或許眼中的景色並不重要吧。
重要的是心裡所思慮的事。
輕輕近乎斂息跳上房頂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不過聲音再小,也瞞不過他的感知。
第一時間察覺到的王因,立刻轉頭向那側地方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
流螢溫柔地向他笑著。
“王因,大半夜沒睡覺,我猜……你也在擔心同樣的事情吧?”
流螢輕語,靜步向王因走來。
王因沒說話,他隻是轉回身去,掏出盒子,夾出一根香煙糖,叼在嘴上。
流螢走到他身邊,靜靜盯著王因彰顯滿不在乎表情的側臉。
忽然,流螢噗嗤一聲輕笑。
“王因,你呀……露餡了哦?”
見王因沒有動靜,毫不動搖,依舊是那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流螢也不惱,嘴角含著笑意,食指輕點嘴唇。
她一一點出她所觀察到的不同。
“感覺你比我擔心的多呀……”
“平常我主動搭話的情況下,基本是我問一句,你答一句的,不會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說。”
“而且你真的會有這種滿不在乎的表情嗎?你要是真不在乎的話,是壓根沒有表情很平淡的吧?”
“還有……”
“好了好了,不用說了,我投降。”
王因繃不住了,雙手上舉表示投降。
沒辦法,實在是相處太久了,流螢能從最細枝末節的地方,觀察出自己的微妙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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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被她拿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