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卡特，看到那個倒在地上的可憐蟲了麼？如果你下次再少交錢，那到時候躺在那裡的人，就會是你了。”
“對不起……卡特，但我這裡真的沒辦法再雇你了，你還是先把你身上的麻煩解決了再來吧。”
“卡特……我的兒子，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拖累了你……”
“卡特，保護好你身邊的人，這是爸爸……留給你的最後一句話……”
“卡特……卡特……”
嘩啦啦……
陣風吹動早已經生鏽的鐵絲網，發起陣陣脆響。
而此刻，在鐵絲網之下的一片草叢之中。
一個穿著一身黑衣，整個人看上去頂多隻有二十歲的年輕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呃啊……”
痛。
卡特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寸骨骼都在發出哀鳴。
強撐著身子坐起來，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身旁的一處角落。
那裡靜靜的躺著一塊從地攤上花了三美元買來的蝙蝠俠麵具，以及一支從黑市裡淘來的黑色老舊1911手槍。
而這時候，卡特也終於回過神來。
“我……我都乾了些什麼……？”
卡特有些恐懼的捂著自己的臉。
就在半個多小時前。
他戴著那塊蝙蝠俠麵具，親手殺死了那個一直以來欺負他，還強迫他上交保護費的黑幫混混。
用的，就是那把1911手槍。
他顫抖的用手，將那把手槍撿起。
此刻，手槍裡的子彈早就已經在逃亡的時候打光了。
但好在，那些追過來的黑幫混混，似乎並沒有發現他的藏身地。
而且周圍雖然隱約能聽到警笛聲，卻並沒有什麼槍聲。
似乎……一切都已經風平浪靜了。
“我……我得回家去……對，回家！”
卡特站起身來，將槍收好，正準備往家的方向跑去，但看著那塊靜靜躺在地上的蝙蝠俠麵具，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鬼使神差的，卡特將麵具撿起。
感受著麵具的冰涼觸感，忽的，卡特冒出了一個想法：
‘這……就是擁有勇氣的感覺麼……？’
卡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看到那則新聞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的去買下這塊麵具。
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再戴上這塊麵具之後，突然就有了直麵內心恐懼的勇氣。
殺一個人。
有時候很簡單，但有時候，又很難很難……
他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究竟為什麼會有勇氣扣動扳機。
但他知道……這份勇氣，並沒有因為麵具的掉落而消失。
恐懼，隻不過持續了很短的時間。
“蝙蝠俠……我……我也能成為那個人麼？”
卡特的眼神之中，透著對未來的迷茫。
但越是迷茫，他攥著麵具的手就越是用力。
他就這樣站在原地，沉默了差不多兩分鐘的時間。
在這兩分鐘裡，他的思緒紛亂。
他想了很多很多，但最後，所有的想法，都彙聚成了短短的一句話！
“我……也是蝙蝠俠！”
或許是為了堅定自己的內心。
卡特鄭重且嚴肅的，將手中的麵具再次戴上！
雖然他的槍裡已經沒有了子彈，但他的心裡，已經有了更為鋒利的武器……
“就是你麼？”
陡然之間，一個聲音，在身側響起！
“誰！？”
猛然一驚的卡特，一下子將槍拔出來，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但……
或許是黑夜的原因，他什麼也沒看到。
微風陣陣吹動著周圍的一切，同樣，也吹動著卡特那本就脆弱的勇氣。
“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沒有子彈的槍，是殺不了人的麼？”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隻是這次……聲音的來源卻是自己身後！
卡特下意識的轉身！
但轉身之後，依舊什麼都沒看到。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手中的槍，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人拆解。
槍械的零件掉落一地。
連帶那個已經空了的彈匣！
此刻卡特的手中，就隻剩下光禿禿的一個手槍握把。
“告訴我，是誰派你出來的？”
那個聲音依然在他的耳邊回蕩。
而這一刻，卡特鼓起了勇氣，怒聲嗬斥道：“你是誰！？快出來！”
但話剛一說完！
嘭的一下！
他的臉就狠狠的挨了一記重拳！
頓時，卡特被這一拳砸翻在地！
等他強忍著腦袋的眩暈與疼痛抬頭看去時！
隻見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色蝙蝠鬥篷之下的高大黑衣，好似山嶽一般，站在他的身前。
朦朧的月光在對方的身後照射而來，映出了其身形輪廓，那是……
“蝙蝠俠！？”
卡特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發出驚呼。
“我不太喜歡重複問同一個問題，但……我也不介意多問幾次。”
看著倒在自己麵前的瘦弱青年，張玄的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徹骨的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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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時心裡，也在暗自揣測。
起初，他以為城裡這一夜之間突然冒出來的這麼多蝙蝠俠，應該是某些彆有用心之人搞出來的，就是為了引他上鉤。
但……
他所逮到的第一個獵物，似乎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
這個從骨子裡散發出弱者氣息的青年，毫無半點犯罪者的氣質。
忽略掉對方手裡的手槍握把以及那塊麵具的話，隻怕走在街上，都不會引起張玄的半點注意。
“您……您是蝙蝠俠？！”
卡特從一開始的驚疑轉為肯定。
他看過很多流出來的照片，他一眼就認出，眼前之人，正是那個在黑夜之中，使用雷霆手段打擊罪犯的黑暗騎士。
跟漫畫裡那個秉持著不殺原則的騎士不同。
眼前的這位騎士，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原則。
但也正是因為這種沒有原則的原則，讓這座城市裡的很多犯罪分子，第一次產生了遵守原則的念頭。
“我……我是您的粉絲啊！”卡特幾乎是喜極而泣。
此刻的他，就好像見到自己偶像的狂熱粉絲一樣，跪倒在張玄麵前，淚目狂喜的說：
“我看過您的新聞，正是因為您對那些黑幫分子的懲戒手段，才讓我重新鼓起了活下去的勇氣，更是讓我擁有了對抗罪惡的正義勇氣！請讓我成為您的追隨者吧！您是黑夜裡的騎士！我願意成為您的扈從！”
卡特因為激動而渾身顫抖，他想站起來說話，但雙腿發軟的他，怎麼也做不到。
“粉絲？”
張玄眼睛微微眯起。
他能看出來，這個年輕人並沒有說謊。
那也就是說……這座城市，真的有病。
張玄語氣冰冷：
“你想成為誰的追隨者？”
“當然是您的！”
卡特幾乎毫不猶豫的回答。
“但你又怎麼能肯定……眼前的我，是真實存在的呢？”
話音剛落。
啪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