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是戴克評價傑拉爾德的一句話。
但他最後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卻又麵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張玄。
而對此,張玄什麼都沒說。
從戴克那裡離開之後,張玄便回去檢查了一下公寓。
但意外的是。
除了那個角度意義不明的微型攝像頭之外,整個屋子裡裡外外,都沒有其他多的監控設備了。
仿佛……
這就隻是一個警告。
張玄不清楚這是不是戴克授意的。
但他也已經意識到。
有些事情,總得有始有終。
於是在第二天,張玄便直奔紐約。
隻是,當他來到療養院,再次見到雨果的時候……
往日那個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能泰然處之,即便都已經坐上輪椅了,骨子都能透出一股子自信的男人。
此刻卻是滿臉胡渣,一頭短發竟然花白大半。
“他怎麼會死的啊……他憑什麼會死啊……”
輪椅上,雨果望著陽台外麵的天空,雙目渾濁無神,滿是血絲的眼白,烏青的眼皮,仿佛已經多日未眠。
即便張玄開門走進來,他都恍若未聞,嘴裡低聲呢喃著,兩隻手扣在輪椅的扶手上,皮質的扶手被抓得碎爛,而他的指甲也已經變形。
摯友的突然離世。
讓這個男人的肩膀一下垮了。
他想不清楚,像傑拉爾德那樣的人,怎麼會死在他的前頭?
明明一切都要好起來了……
明明已經未來可期了……
明明……他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要再次為當年的傑拉爾德效力了。
“雨果……”
張玄走到雨果身旁,目光複雜的看著這個男人,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但手抬起來,卻又難以落下。
如果不是他當初提議要重新激發傑拉爾德的鬥誌,如果不是他讓雨果他們去聯係二處的老隊員……
如果一切都沒有改變,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傑拉爾德依然是那個不要臉的混球。
雨果依然會每天說傑拉爾德的壞話。
二處……還是那個二處。
但……
他錯了麼?
啪。
張玄的手終究還是落在了雨果的肩膀上。
雨果有些僵硬且遲鈍的轉頭看向張玄,眼裡的憤恨和絕望,幾乎化作滾燙的開水湧出:
“卡洛斯……他是不會自殺的啊。”
“我知道……”
張玄捏著雨果的肩膀微微用力,口中再次重複:“……我都知道。”
這話,讓雨果壓抑許久的情緒如山洪般崩塌!
他無力且痛苦的抬手掩麵,肩膀一顫一顫,無法壓製的沉悶哭聲在病房內回蕩起來。
張玄就這樣站在他的身邊,默默的陪著他。
過了好久,雨果的動靜漸漸消沉。
低頭看去。
發現他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護士?護士!外麵有沒有人!趕緊過來!有人暈過去了!”
張玄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衝著外麵大聲喊道。
很快,兩名護士快步跑進來。
一同手忙腳亂後,這才知道,雨果是疲勞過度,再加上情緒受損嚴重,才昏迷過去的。
“隻要平複心情,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隻是,他現在的情況,不是很穩定,我這裡畢竟隻是康複療養院,如果有必要的話,最好還是將他送去醫院去吧。”
趕來的醫生是這樣對張玄說的。
而張玄也沒說什麼,直接就幫雨果辦理了轉院手續。
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這才將雨果安頓好。
在將雨果安排清楚之後,張玄又去找了貝瑞。
隻是,貝瑞已經不在之前的位置了。
現在她在哪……或許隻有她自己知道。
再然後。
張玄回到了那所熟悉的公司。
再次見到墨菲的時候。
墨菲還是一副打工狂魔的樣子,在辦公室裡忙裡忙外。
不過,自從一周前,‘公司’裡多了很多他不認識的人之後。
他就沉默了很多,似乎不太習慣這種熱鬨的景象。
“咦?卡洛斯?你來啦!”
墨菲驚喜的看著出現在門外的張玄:“這都快下班了,你來公司是有什麼事情嗎?”
此時,辦公室裡還有十多號人。
這些人一半是傑拉爾德當年的舊部,一半是後來的‘新人’,看樣子,他們應該跟此前的張玄一樣,似乎還不知道傑拉爾德的死訊。
還在忙著扮演上班族,並且樂此不疲。
“喲!卡洛斯!”
“哈,卡洛斯來啦?怎麼休假結束了麼?”
“卡洛斯,關於上次的事情,我認為我們有必要找個地方好好交流一下……”
那些年齡三四十歲的二處老人們,對張玄的印象都很不錯。
畢竟像張玄這樣能打且有魄力的年輕人,無疑是二處未來的希望……
當然,前提是張玄多次立功,在見識過更高層次的世界之後,還願意留在這裡,當一名行動特工。
張玄環顧周圍一圈,發現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發自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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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似乎真的隻有少部分人才知道傑拉爾德的死訊。
張玄不知道,上麵為什麼要隱瞞這件事。
但他現在,也確實提不起太多的興趣,跟這些人演什麼辦公室pay。
對他們點點頭算打過招呼之後,張玄便徑直來到傑拉爾德的辦公室,推門而入。
依然是熟悉的辦公室陳設。
隻是如今,辦公室裡空無一人。
“陳女士呢?”
張玄轉頭看向跟過來的墨菲。
“據說好像是被調回總公司了。”
墨菲撓了撓頭,顯然對這件事也有些困惑:“陳女士在這裡乾了那麼多年了,這說調走就調走,真是有點奇怪。”
張玄點頭,想了想,說:“墨菲,有空麼?咱們去咖啡店聊聊。”
墨菲當然是沒空的,雖然已經快下班了,但往往這個時候的他,都會是公司最忙的那一個。
不過,誰讓張玄是他在公司裡,為數不多可以交心的朋友呢。
看出張玄似乎有什麼心事的他,便也隻好先將工作放下,對辦公室裡的其他‘同事們’連聲告罪後,跟著張玄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