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羽站在窗前,看著他們嬉鬨。
青鳥本是她在邊城撿來的,邊城常年戰亂,因戰爭失去親人的不知凡幾,青鳥不是最可憐的,卻是在最恰當的時機來到沈青羽麵前。
這些年,青鳥始終小孩子心性,又擅毒,每每研製出新的毒藥就想找人試藥,起初彆人不知道她的毒的危害,架不住她撒嬌就同意了,但幾次下來,大家都知道她的毒藥霸道,雖不致死,但卻讓人生不如死。
偏偏青鳥為了看毒性,一時還未研製解藥,這就苦了試藥的人,久而久之,就沒人敢給她試藥了。
而隱枳沒為青鳥試過藥,但被青鳥試過藥的人找過隱枳幫忙解毒,青鳥知道後很生氣,為了跟他比,不停的改進配方,直到隱枳解不開為止。
隱枳解不開,青鳥的毒就更沒人敢試,好在柒鋒他們後續抓到了很多奸細,為了逼供,柒鋒向青鳥借過幾回毒藥。
這也打開了青鳥的新思路,後來一旦研製新毒藥,她就催著柒鋒他們去抓奸細,幾年下來,邊城內奸細聞風喪膽,若不是迫不得已,奸細絕不冒頭,邊城因此風平浪靜了許多年。
想想令北疆奸細聞風喪膽的刑訊製造者竟然是個十五歲的小丫頭,沈青羽也是不得不感慨,想來北疆也是難以置信,所以這麼多年一直在找青鳥,但就是毫無頭緒。
“主子,可以出發了。”白露在外請示。
“好。”
沈青羽出了這院子,便跨馬而上,身姿挺拔,一雙杏眸熠熠生輝,墨發簡單的束起,一身的簡明乾練,卻又不失柔美。
這時陽光正好,連著兩日的暖陽將大地的潮濕驅散,正適合趕路。
謝煜被柒鋒放在牛車上,他跑遍全村,也未見誰家有馬車,可見對於竹溪村的村民來說,馬車是個奢侈的物件。
牛車上鋪了幾層稻草做緩衝,牛車是借的村裡人的,柒鋒給了銀子,讓他幫忙驅趕牛車。
沈青羽看了牛車上的謝煜,未置一詞。
待到青鳥他們都上馬,沈青羽這才啟程。
興華鎮,這裡是離竹溪村最近的城鎮,附近各大村落的城鎮中心就是這兒。
在竹溪村的人將沈青羽他們送到這後,怎麼也不肯再往前送,沒辦法,沈青羽他們隻能入城鎮換馬車。
“主子,這離都城不遠了,今天可要直接入城?”白鷺問道。
“嗯。”沈青羽點頭。
“那位怎麼辦?”白鷺示意後麵的謝煜。
“讓柒鋒買一輛馬車,將三皇子挪進去,入了都城後,你與柒鋒將三皇子送至其府邸,記住,不要暴露將軍府。”沈青羽下馬低聲吩咐。
“是。”白鷺一如既往的聽從沈青羽的指令,從不多問。
柒鋒前去置辦,沈青羽他們則留在原地休整,很快,柒鋒就駕著一輛馬車而來。
柒鋒將謝煜扶到馬車裡,然後才出來。
“主子,那我們先行出發,到都城後再彙合。”
“好。”
就這樣,一行人分兩路,先後離開了興華鎮。
傍晚,都城內,人來人往,是不同於邊城的繁華熱鬨。
入了都城後,就不能再駕馬而行,沈青羽三人在過了城門那就下了馬。
“主子,這都城好熱鬨啊。”
沈青羽看了看周圍百姓的笑容,點點頭,“是啊。”清麗的麵容上帶著一絲笑容。
“快讓開,都給我讓開!”
從後方傳來一道囂張的叫喊聲。
沈青羽回身看去,隻見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正駕馬疾馳而來,全然不顧路上的百姓。
而守城侍衛看見這般情景,竟也無動於衷。
眼看就要與迎麵而來的馬車相撞,沈青羽手下一翻轉,一枚珍珠從袖子裡射出,下一刻,馬兒的嘶鳴聲響徹這條街。
“哎呦——”
伴隨著馬兒的伏地,馬背上的人也自然摔了下來。
隻見這人從馬背上翻滾下來,直滾了數圈才停下來。
“誰?是誰謀害本公子?”
那男子坐在地上,半天才坐起身,抬頭環顧四周,誓要找出剛剛害他摔倒的人。
沈青羽正待站出來,馬車裡傳來一道聲音,“真是好大的威風,在都城內也敢縱馬疾行,可有將這都城律法放在眼裡?”
“誰?是誰?還不快出來了,裝什麼縮頭烏龜。”這男子顯然囂張慣了,根本沒把縱馬一事放在心上。
“大膽,就你?也配見我們主子。”馬車上,坐在外麵駕車的男子一臉嘲諷的看著黃公子,滿眼不屑。
男子腳步虛浮的起身,周圍的百姓早已不見蹤影,隻有零星幾個看熱鬨的人還留下。
都城腳下,不是人人都有膽子看熱鬨,一個不好,身家性命都要搭進去。
他心中一陣惱怒,“你可知我父親是誰?一個小小的賤奴,竟敢如此和我說話?”
馬車裡並未再傳出聲音,隻見外麵的男子嗤笑一聲,舉起手中令牌,他看一眼,瞬間低下頭,腿一軟跪倒在地,“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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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自己去京兆府領罰,若再有下次,你也就不用出現在都城裡了。”馬車中的聲音打斷他。
“是,小人這就滾,這就滾。”說著,連馬都不要了,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沈青羽在一旁看完了全程,心中對這馬車中的人也有了猜測,但她並未多說,準備繼續前行。
“這位姑娘請留步,剛剛多謝姑娘仗義出手。”馬車中的男子又出聲,沈青羽腳步一頓,並未停留。
眼見沈青羽快要走過,馬車裡的人這才掀起窗簾,伸手阻攔。
青鳥,隱枳趕緊上前“放肆!”
沈青羽抬手製止,“不知閣下攔住我,是有何指教?”
謝忱聽到清冷的女聲在身側響起,抬頭就入了對方如聲音一般清冷的眼眸中,一時有些愣怔。
青鳥見此,隻覺此人極其輕佻冒犯,有些不滿的咳了一聲。
謝忱這才回神,“在下無意冒犯,隻是想多謝姑娘剛剛出手相助。”說著,便遞過來一塊玉佩,“這塊玉佩乃是謝禮,彌補剛剛姑娘的損失,若姑娘以後有事需要幫忙,可拿著這玉佩到永安侯府。”
沈青羽看著這玉佩並不接,區區小事,一粒珍珠還不值得用玉佩相抵,而且剛剛我若不出手,想必以閣下的身手,也能解決。”
謝忱聽罷,手一頓,收回手中玉佩,“還是要多謝姑娘。”
“不必,告辭。”沈青羽雙手抱拳回禮,不再多言,轉身牽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