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玖此言一出，立即在楚陽心裡掀起驚濤駭浪，身形頓時止住了。
即便他很想裝作聽不懂這句話，回頭反問一句。
有可能塗山玖之所以會說出這一番話，說不定就是為了詐他的身份，這一點不得不防。
畢竟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和原主完全不同，不管是誰都能看出他和原主不是一個人。
他根本不可能完美裝成原主的樣子。
這也是楚陽剛剛要這麼急著離開的原因。
若是再待下去的話，就算他麵前這個疑似蘭珂的人沒有看穿他的能力，也足以從他和原主的不同中看出來。
沒辦法，既然運氣這麼糟糕，楚陽也隻能先避其鋒芒，看看日後有沒有機會了。
在聽到塗山玖剛剛那句話時，楚陽的心思便是如此。
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他並不是沒有任何心理波動的人，聽到這句話他確實不可能還裝出其他樣子。
他的偽裝能力也並沒有強到那種程度。
“你是原來的師父”……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楚陽腦子都快爆炸了，隻能先將自己的表情轉換成無比疑惑的樣子，回過頭對塗山玖說道
“什麼原來的師父？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做出這一番僵硬的表演之後，他心裡不由歎了一口氣。
其實在他聽到那句話之後身形一頓的樣子就已經表明了一些事了。
不管他麵前的這個塗山玖到底是怎樣的存在，都不可能看不出這一點。
可楚陽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這麼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
哪怕他知道完全不可能騙過她，哪怕他現在心裡慌得很。
但除此之外已經彆無辦法了。
若是直接當做沒聽到迅速離開的話，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比起現在這一番僵硬的表演可差太多了。
如果他的修為和塗山玖差不多還好，說不定還能依靠自己的經驗、速度之類的東西逃走。
可問題是塗山玖的修為比他高太多，這樣的差距並不是依靠絕仙境的經驗能抹平的。
因此不管是逃走還是直接與她戰鬥，對楚陽而言都無疑是一條死路。
唯一能有點希望的，也就是賭他麵前的這個塗山玖並不是蘭珂，亦或者她沒能發現他的真實身份了。
但不管是哪種情況概率都無限低。
這個幻境中除了他和蘭珂以外，難道還會有其他存在嗎？
既然蘭珂敢將他拉入幻境中，那肯定是對自己的計劃十分有把握的。
若是這個幻境真有其他真實人物，無疑會攪亂她的視角，她不可能蠢到這個程度。
至於蘭珂沒看穿他身份的可能……
隻要不是傻子應該都能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之處吧。
聽到那句話後的反應簡直不要太明顯。
話雖如此，事到如今楚陽也隻能做出這麼僵硬的偽裝了，這也是唯一的破局點——儘管概率無限低就是了。
腦海中閃過萬般思緒，楚陽神色未變，滿臉疑惑地看著塗山玖。
如果單單隻看這個表情的話，估計沒多少人能看出來他是演的。
畢竟他心裡確實非常疑惑，不明白為何塗山玖會說出這種話。
但由於他剛剛的反應實在是太明顯，極其容易惹人懷疑。
楚陽依舊在運行著引情術，想看看塗山玖身上的感情氣息到底會有怎樣的變化。
以他現在的狀態，肯定是看不出什麼異常了。
隻能通過感情氣息來判斷對方的真實反應了。
這般想著，下一刻楚陽便被塗山玖身上的紅色氣息包圍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句令他呆立當場的話。
“萬萬沒想到，我居然還能在一個幻境中遇到真實存在，而且還是師父你。”
塗山玖雙眼微微發亮，神色複雜地注視著他，輕輕歎了一口氣。
“其實我早該想到了，當時你的性子和我記憶中的那個人完全不像，但我從來沒有往這個方麵想過，甚至我還一度覺得這是個真實的世界，我隻不過是意識穿越至此罷了，沒想到……”
？？？？？
楚陽現在真的是滿頭問號，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自從他穿越——不，或者說是從前世算起，這應該是他最為震驚的時刻了。
塗山玖雖然隻說了這幾句話，但其實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正因如此，他才會如此震驚。
塗山玖能說出這種話，不就是說她其實並不是幻境生物，而是一個和他一樣被拉入幻境中的受害者。
所以即便時間線已經改變，她的性子也絲毫沒有發生變化，看到他的時候自然會十分欣喜。
因為她並不是那個幻境中設定的塗山玖，而是一個外來者。
既然如此，那經曆過時間跳躍的她自然也能明白這個世界的本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