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鬨……”
聽著這兩個字的形容,白的眼神都變得微妙了許多。
在她的腦海中,如果那段時間真的如法拉所說的那樣的話。
那……豈止是“熱鬨”。
都可以算是“喧囂”了。
“信仰誕生的初期和末期,都是最混沌動蕩的時候。”白攪動著湯匙,自言自語般用平靜的語氣說道,“說到底,信仰這種東西,與其說是對神明的,還不如說是對人的。”
可以想象——在完全愚昧的遙遠的某個時代。
人的智慧還未開化。
同類裡麵冒出來幾個明顯有著強大能力的個體,輕易就會被尊為“神明”。
她們會自然而然地吸引到一大堆的追隨者。
然後帶著自己的追隨者們去發展。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類似的團體越來越多,資源卻沒有明顯的增幅後。
對內的征伐與廝殺就會逐漸演變成為常態。
對於那個時期的人來說,他們最終會麵臨兩個選擇。
要麼,徹底相信那異於常人的神異者,將其送上“神”的寶座。
要麼,將這些威脅徹底扼殺掉,“神”如果會死的話,那就不叫“神”了。
最初的信仰一定會出現一段崩潰。
儘管白無法完全在腦海中推演出那個時期的具體景象。
但,大致的情況她還是能夠稍微窺探到。
從果推因。
現在的神坐在天上,以在人間設置代行者的方式,來管理信仰。
那麼,結論就很明顯了。
地上的神死了。
神對“神權”的解釋權,最終經過某些未知的情況,一路演變,最終,被人收攏到了人自己手裡。
神權的最終解釋權,從“地上的神明”身上,回到了教會——也就是,普通人本身身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麼,唯一神教的誕生……
這件事裡麵的遐想空間就太多了。
剩下的推演觸及到了白的盲區,所以她直接將問題扔到了法拉的身上。
“為什麼你當初要建立豐饒神教呢?”白抬眸看向法拉。
“……”法拉偏頭看著樓下的街道,聽見白的提問後,思索了一瞬,便回道:“人這個物種,如果不是因為有利可圖,是絕對不會去做多餘事情的。上位者統禦下位者,總需要一個拿得出手的‘理由’,來讓統治的成本降低。”
“所以,教會就成了最方便的一種解決手段?”
“沒錯。人是很好控製,同時也是最難控製的東西,因為人有腦子,有腦子就會思考,會思考就會產生疑問,疑問多了就會開始質疑。質疑的聲音多了,彙聚到一起,就會產生暴亂。貴族對平民的統治,使用的是‘血統’。教會對平民的統治,使用的是‘神’。這兩種手段沒有高低之分,都是手段。”
“……政治,還真是複雜。”
白好像明白了。
然後就收回了繼續深入思考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