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後。
林清璃蜷在玄鐵牢房角落,腕間鎖鏈刻著鎮魂咒。
三個時辰前那場\"意外\"讓她成了英雄,也成了嫌犯,救下巡察使時,她袖中掉出了半塊妖紋密令。
\"仙子這苦肉計演得妙啊。\"閻不羈的聲音從通風口飄入,帶著血鏽味的油紙包落在她膝頭:
\"嘗嘗醉仙樓的八寶鴨,剛用妖王之血煨過。\"
她盯著油紙上熟悉的朱砂印,正是午時見過的淬火油賬本封泥:\"你連刑獄夥夫都買通了?\"
\"是那老頭自願的。\"通風口忽地探進半截染血的玄甲令:\"他獨子困在地牢三年,我不過給個盼頭。\"
林清璃突然暴起扯住鐵鏈,鎮魂咒灼得掌心焦黑:\"你到底要在仙盟攪出多大亂子?\"
\"亂?\"閻不羈的瞳孔在暗處泛著獸類般的幽光:\"這才剛開始呢。\"
他彈指震碎牆角的窺視符:\"明日三司會審,記得說你看見器閣掌爐使與妖族交易。\"
鎖鏈突然迸發雷光,林清璃跌坐在地咳出帶冰渣的血:\"...證據呢?\"
\"證據在巡察使的晚膳裡。\"他低笑著扔進個琉璃瓶,瓶中藥丸泛著與妖丹粉相同的氣味:
\"你猜那些老東西毒發時,身上會不會長妖斑?\"
閻不羈的笑容簡直就像惡魔,讓林清璃打心眼裡恐懼不已。
他不知道閻不羈哪兒來這麼大的惡意針對仙盟,但現在自己如果不按他說的做,那麼恐怕.....
閻不羈從始至終的目的很簡單,無非是想在這仙盟中撈點好處罷了。
九盞照魂燈懸在頭頂,林清璃的冰綾纏著三根透骨釘。
閻不羈扮作的書記官在角落奮筆疾書,朱砂筆尖每隔三息便在她供詞上添朵血梅。
\"罪人林清璃,你指認器閣私通妖族的物證從何而來?\"刑堂長老的驚堂木拍出雷鳴。
她餘光瞥見閻不羈袖口滑落的紫玉扳指,正是器閣大長老的貼身信物。
喉間噬心咒突然發作,說出口的話卻成了:\"在...在霧隱峽水妖巢穴...啊!\"
淒厲慘叫中,七竅突然湧出黑血。
閻不羈驚呼著撲來攙扶:\"大人!她中了妖族的言靈禁製!\"
混亂中他假意把脈,指尖將一粒藥丸塞入她舌底。
林清璃渾身抽搐著昏死前,聽見他悲愴的高呼:\"快請藥王閣主!這禁製與三年前曇摩羅的手法如出一轍!\"
“該死的,愣著乾什麼,趕緊救人,彆讓她就這麼死了!”
.....
水滴聲驚醒了林清璃。
閻不羈蹲在玄冰床邊,淡淡的看著她。
\"仙盟現在滿城搜捕器閣餘孽。\"他吹落冰屑,露出雕成巡察使模樣的冰偶:
\"多虧你那一口黑血,刑堂從器閣庫房搜出三百斤妖血朱砂。\"
林清璃的指尖剛凝出冰刃,就被他捏住腕骨按在床頭:\"省點力氣,明日還要演場大戲。\"
他掀開床板暗格,裡麵整整齊齊碼著十二具冰棺,\"猜猜這是誰給仙盟準備的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