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醫仙去隔壁屋子休息,留下韓無限守著還在昏迷的閻希柔。茅屋外,沼澤中的生物發出各種詭異的聲響,偶爾還有不知名動物的嚎叫遠遠傳來。
韓無限坐在閻希柔身邊,小心翼翼地用濕布擦拭她額頭的冷汗。女子突然不安地動了動,嘴唇輕啟,發出微弱的夢囈:
\"不要...父親...我錯了...\"
韓無限一怔,這是第一次聽閻希柔提到家人。她的表情變得痛苦,眼淚從緊閉的眼角滑落。
\"沒事了...\"他輕拍她的肩膀,像安撫受驚的孩子,\"你安全了。\"
閻希柔似乎聽到了,漸漸平靜下來。韓無限正要收回手,她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彆走...\"她仍在夢中,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脆弱:\"彆留下我一個人...\"
韓無限心頭一顫,任由她抓著自己:\"我不走。\"
月光從窗縫漏進來,落在閻希柔臉上。此刻的她褪去了平日的冷硬,顯得格外年輕脆弱。韓無限突然意識到,儘管並肩作戰這麼久,他對這個女子的過去幾乎一無所知。
\"你到底經曆了什麼...\"他輕聲問,當然得不到回答。
不知過了多久,韓無限也昏昏欲睡。就在他即將閉上眼睛時,閻希柔突然說話了——這次不是夢囈,聲音雖輕卻很清晰:
\"韓無限...你為什麼要救我...\"
韓無限一驚,以為她醒了,卻發現她雙眼依然緊閉,似乎是在半夢半醒間無意識的傾訴。
\"在臨山城那次...明明可以自己逃的...\"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從來沒有人...為我冒險...\"
韓無限屏住呼吸,不敢驚擾這難得的坦誠時刻。
\"我的父親...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親手將我.....\"一滴淚珠滾落:\"隻有你...什麼都不圖...\"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呼吸重新變得平穩。韓無限卻心潮起伏,原來在那冷若冰霜的外表下,藏著如此深的孤獨與傷痛。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以後不會是一個人了。\"
這句話像是某種承諾,在寂靜的茅屋中顯得格外清晰。
黎明時分,閻希柔猛然驚醒,本能地擺出防禦姿態。待看清周圍環境後,她才放鬆下來,隨即注意到趴在床邊睡著的韓無限。男人的手還握著她的,溫暖乾燥。
她下意識想抽回手,卻在看到韓無限疲憊的麵容時停住了。陽光下,他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嘴角有一道愈合不久的傷痕,那是為她擋下玄門修士一劍留下的。
明明隻是個金丹期,為什麼能做到這樣?
一種陌生的柔軟情緒在胸口蔓延,閻希柔輕輕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醫仙突然衝進屋子:\"有人闖陣!\"
閻希柔立刻坐起,隨即因眩暈而扶住牆壁。韓無限也被驚醒,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向窗外,遠處的沼澤上空,幾道劍光正突破毒瘴,向茅屋方向飛來。
\"玄門的人!\"韓無限掙紮著站起來,雖然毒已解,但身體還很虛弱。
醫仙罵了句臟話,從牆上摘下一個骷髏頭:\"敢闖我的地盤,活得不耐煩了!\"
閻希柔強撐著站起來,雙腿還在發抖:\"我們走,不能連累醫仙。\"